因為昨天下過雨的緣故,山路泥濘,薛遙知便沒有再外出,等到下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路面沒有那麼難走,她便牽着驢車,準備去還。
未曾想還未出院子,隔壁一直安靜的房門便被推開,燕别序走了出來,對着她微微颔首:“薛姑娘,你又要出門了嗎?”
“對呀,我要去還驢車。”薛遙知看見他,臉上浮起一抹笑:“燕公子是結束修煉了嗎?”
燕别序雖是在入定,但也會分出一絲神識注意着周圍的動向,所以薛遙知一要出門,他就發現了。
燕别序想到昨天薛遙知回來時那副狼狽的模樣,再加之她昨夜還在發熱,多少還是很不放心的,身體比腦子行動得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了門口,同薛遙知打招呼了。
“結束了。”燕别序三兩步走到薛遙知跟前,他清冷的聲線中顯出一絲溫和:“你額頭還燙嗎?熱退了嗎?”
燕别序說着,伸出手,似乎是想感受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薛遙知倒是沒那麼排斥了,她默許着燕别序的動作,和他說話:“不燙啦,我已經好了。”
“那便好。”燕别序的手背隻虛虛的貼在她的額頭前,并未觸碰到她的皮膚,聽到她說話,他的手很快放下。
薛遙知說:“那我先走了?”
“一起吧。”燕别序看薛遙知想要拒絕,他玩笑似的補充道:“路上還沒完全幹,我怕你又摔了。”
“我哪有那麼容易摔跤。”薛遙知便沒再拒絕,她帶着大毛,同燕别序一起離開了家裡。
燕别序很照顧薛遙知的面子,聽薛遙知這麼說,他就說道:“是不容易,隻是姑娘連續摔了兩次,都恰巧讓我遇見了而已。”
雖然薛遙知不是真的摔跤,而是和某個掃把星在一起被追殺,但燕别序這麼說還是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在走出家門外的那條小徑的時候,薛遙知不忘和系統說:“如果鐘離寂在附近,你一定要記得通知我。”
系統“哦”了聲,不以為意的說:“那群追殺仙君的修士雖然暫時離開了,但追殺魔君的殺手還時不時來蜜山晃一圈呢,你遇見殺手的幾率,可比遇見魔君的幾率高。”
“最好是這樣。”薛遙知說着,又品出點味道來了:“你是在和我劇透嗎?”
“你覺得我是那麼沒有職業素養的系統嗎?我嘴很嚴的好不。”
薛遙知忙着和系統說話,一時沒有注意腳下的路,一不小心便被面前凸起的土塊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栽去,被燕别序眼明手快的扶住。
“差點又摔了。”燕别序送來握住她手臂的手,問她:“薛姑娘方才在想什麼?看你心不在焉的模樣。”
“我沒有摔,我隻是被絆了一下。”薛遙知認真的解釋道:“被絆了不一定會摔。”
燕别序:“嗯。”
薛遙知偷偷和系統說話:“我說的是實話啊,他咋不太信。”
系統閉麥不吭聲。
薛遙知揉了揉有些紅的臉頰,不自在的回答燕别序剛才的問題:“其實我剛才是在想我上午鹵的牛肉,它好香,你有聞到嗎?”
“聞到了,很好聞。”
薛遙知的聲音輕快起來:“是吧,鹵料是湄水城裡有名的鹵味鋪子裡買的,真的可香了。”
她就着這個話題同燕别序聊了下去,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她在說話,但她的每句話,燕别序都會有回應,倒也不會讓薛遙知覺得她是在自說自話。
就這樣一路到了山下,來到了宋圓圓家,下午的時候村民們幾乎都在農忙,村子裡沒什麼人,宋圓圓家也隻有她一個,她正在院子裡刺繡。
薛遙知輕輕的叩響木門:“圓圓,我來送大毛回家啦。”
“知了姐姐!”宋圓圓放下手裡的繡棚,迎了上去,見着燕别序,她“咦”了一聲:“這是前日見着的那位大哥嗎?怎麼長得不一樣了?”
薛遙知這才反應過來忘記讓燕别序易容一下了,不過看燕别序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她想反正易不易容,該追到這裡的玄極宗修士還是追了過來,倒是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于是薛遙知淡定的說:“就是他呀,圓圓,你可能記錯了。”
“這位公子生得這樣好,我若是見了怎麼會記錯?”宋圓圓有些納悶的說。
薛遙知:“反正你記錯了。”
“好吧,可能真是,我最近繡嫁衣,繡得眼睛都花掉了。”宋圓圓說着,便伸手去揉眼睛。
“眼睛不能揉,圓圓。”薛遙知按住宋圓圓的手,同她說話:“你這嫁衣也繡了大半年了,同小虎的婚期可已經定下來了?”
“哪有繡大半年呀……不過知了姐姐你倒是提醒我了。”宋圓圓一邊說一邊跑進了屋子裡。
薛遙知偏過頭去同燕别序說:“圓圓和小虎是青梅竹馬,去年定下的親事,想來今年就要成婚了呢。”
燕别序颔首。
宋圓圓很快出來,手裡捏着一張請帖:“知了姐姐,我和小虎哥哥下個月就要成婚了哦!這是請柬,我第一個給你的呢!到時候你可以和這位公子一起來吃我們的喜酒。”
“好。”薛遙知捏捏宋圓圓圓圓的臉蛋,笑着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呀,我們圓圓都要成婚了。”
宋圓圓将薛遙知拉到一邊,低聲和她咬耳朵:“知了姐姐你這時候調侃了我,日後你成婚我定是要打趣回來的,你們日子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