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憂老實地放下了被捆得張牙舞爪的竹架,繼續趴桌,安靜看對方編織。
少年幹活熱出了一身汗,臉上漸漸泛起了微紅。
路無憂看着他,心中暗歎。
年輕人體火就是旺啊。
*
自從碼頭上反噬疼痛了一回後,路無憂體内的詛咒暫時蟄伏了起來。
在城内這幾天,路無憂沒被追捕,除了夜裡睡覺容易多夢,偶爾被佛绫縛過的手腕會微微發熱以外,并沒有其他問題。
仲陽三日,秘境開啟之日。
此次秘境開啟持續一個月,憑令牌進入。
當日臨近正午,路無憂才悠悠睡醒,他先是支起上半身打了個呵欠,頭發睡得和舔月那般毛茸茸,起床之後還和舔月玩了一會。
閑散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急着進秘境的人。
主要着急也沒用。
作為拿到短期令牌的散修,他們必須等門派進完再進,且最多隻能在秘境逗留十天。若中途沒有退出秘境,令牌到期後,會自動将他們帶離。
所以就算路無憂早早到場了也得候着,傻子才去這麼早呢。
路無憂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很快收拾完,到客棧樓下退房。
“掌櫃的,結賬。”
“好嘞!”掌櫃利落地撥弄了幾下算盤。
“住宿費一共兩塊中品靈石,算上押金,仙君再補五十下品靈石即可。”
秘境期間,城裡的衣食住行都漲了不少,兩塊中品靈石都夠在其它地方住上十天半月了。好在這期間不用繳納進城費用,算下來還是入城者得了便宜。
盡管如此,路無憂還是一臉肉疼地從儲物袋裡掏出靈石壓在台面上。
他暗暗發誓:這次秘境要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舔月:?
路無憂準備收起儲物袋時,身後來了幾個修士,吵吵嚷嚷。
“他娘的!要讓老子抓到那小賊,非得把他做成人彘不可!”
“可不,整整五十上品靈石!夠點幾回杏芳樓的花魁了!”旁邊的人還在拱火。
“幸好那個東西沒丢,算了,先退房進秘境再說!”
來人同樣為住店的客人,三人長得三大五粗。
為首的朱鑫怒氣沖沖,他金丹中期修為,虎背熊腰,身後背着一副精鐵打造的刀匣,沉甸甸的,另外兩人為金丹初期,三人腰間均挂了秘境令牌。
朱鑫三人來到了路無憂邊上,也不管前面的人是否結完賬,直接扔了一個儲物袋給掌櫃:“結賬!”
巧的是,這個儲物袋大小和花紋形制,與路無憂手裡的一模一樣。
身後的其中一人,眼尖發現,大叫起來:“哎!這不是老大的儲物袋嗎!上面還有咱标的記号呢!”
路無憂心道不妙。
朱鑫定睛一看,果真如此,再對上路無憂身形。
他瞬間紅溫:“原來是你這小子——!”
不等他吼完,路無憂立馬催動丹田,嗖地一聲禦空往城外沖去。
淦淦淦!這還不如早點去排隊候着!
……
日輪中正,陽氣大盛。
各門派彙聚在城外郊野,等待秘境開啟。
城主王飛陽禦空而立,豎指念訣,啟動秘境本令。
晶石打造的令牌化作水波狀一圈圈地蕩漾擴大,在衆人的注目下,天空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巨劍劈開,露出一道巨大的裂縫。
裂縫高數千丈,從雲端直落到地面,像是一道連接天地的深淵。洶湧澎湃的炎陽靈氣猶如實質的火焰,從中噴薄而出,将整個城郊的空氣都烤得變形扭曲,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燒焦的味道。
那些第一次參與秘境的人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熱浪所震驚,臉上漸漸泛起驚訝與不安的神情。
“秘境機緣衆多,但也兇險,還望諸君慎重行事,保全自身。”
王飛陽一番提點後,衆門派弟子向其作揖,随後,禦劍而起,化作一道道流光遁入裂縫。
等門派入場完畢,剩下的散修也都紛紛收斂起心神,争先入場。
靈草争奪極其兇險,實力低微的散修大都會成為争鬥下犧牲的炮灰。但比起那些無法進入秘境的人,他們起碼還能有搏一搏的機會。
早入一分,便能早點發現更多靈草法寶,别叫他人搶先了去。
王飛陽端坐在秘境旁的雲台之上,幾位長老分列左右,接下來他将與長老一同把守秘境,以防不測。
此時一道流虹自城門口急速飛來,直沖秘境入口,速度之快,讓人難以捕捉其軌迹。
而其背後,三道青灰流光緊追不舍,速度同樣驚人。
就在快被追上時,流虹率先撞入裂縫,三道青灰色流光緊随其後,消失在裂縫之中。
王陽飛搖了搖頭,每次秘境開啟,散修間總會伴随着紛争,也都見怪不怪了。
令牌兼具勘測的功能,防止詭祟混入秘境,這幾道流光能順利進入秘境,說明身份無誤。
至于其他恩怨,便看個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