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怎麼不痛呢,祟核凝聚了各種妄念,尖銳腥毒,其痛苦程度,說吞刀咽刺也不為過。
一開始的時候,每一次吸收,他都痛得死不欲生,每一次,都無比渴望自己一睜眼醒來還在青田村,想撒嬌讓祁瀾抱抱他親親他。
但時間久了,知道絕不可能之後,人就學會了自我欺騙。
“哎,就跟吃糖丸一樣輕松。不說了,先睡了啊。”路無憂腳步如常,沒回頭,徑直離開了小廳。
祁瀾寂然不動,目送他離去的身影。
倘若路無憂此刻回頭,便會發現祁瀾眼眸中透着化不開的濃墨,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路無憂說的,他一個字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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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飛陽給衆人安排的靈舟,屬于地階法器,能日行萬裡。盡管如此,從若陽城趕到月牙島,也需足足一個半月。
五人倒也沒什麼變化,就跟靈樓時候相處那般,不過這回多了一條小白狗,成天圍着祁瀾撒嬌,路無憂這個主人的面子算是丢盡了。
意外地,淨嗔倒是很喜歡舔月,和淨貪兩人時常喂它,就連淨癡也會時不時木着一張臉,摸摸舔月。
過了七八日餘後,玄禅宗那邊來了給祁瀾四人的秘箴。
簡而言之就是,默許了路無憂與他們一同行事。
但據可靠線人淨貪說,宗門的幾個太上長老為是否查辦鬼饕餮争執了一通,最終宗主以佛子的因果為重暫時壓下,等太祖出關後再議。
并囑咐祁瀾一定留心,必須定時檢查路無憂身上詛咒,情況有異需及時通報。
知道此事時,路無憂正百無聊賴地躺在自己的艙房中,淨貪同他說完之後就立刻跑了,好似背後有什麼惡鬼在盯着他。
路無憂聳了聳肩就由這孩子去了,眼下他自己碰到了些小麻煩,正糾結着呢。
從秘境出來的那幾天,他體内反噬便未再有動靜,也不催促着他去吞噬詭祟了,就連平時隐隐作痛的症狀都減緩了不少。
但路無憂算了一下,佛骨靈紋交融一次,也就隻能撐一旬左右。
他是怎麼算出來的呢。
還是因為這兩天,佛骨靈紋的鎮壓效力慢慢消退,丹田上的詛咒印記又開始蠢蠢欲動,熟悉的疼痛卷土重來。
好在這回比上次反噬的痛楚要少一些,但疼痛減少之後,原本反噬中炙熱就變得有些分外磨人,不像之前那種針紮的尖銳,反而軟綿綿地深藏在血肉裡,又疼又癢。
一時間,路無憂有些猶豫,不知道這點反噬是找祁瀾,還是吃顆淨靈丹。
他上靈舟前用一株靈蘭跟王飛陽換了一些淨靈丹,可他之前用淨靈丹壓制完,反噬會反撲得更嚴重。
但這點反噬要勞駕祁瀾動用靈紋,又似乎有些……恃寵而驕?
想到這裡,路無憂打了個寒顫,差點被自己這個形容給惡心到,果然不能經常和淨貪一起看話本子,亂用詞的毛病會傳染!
最後,路無憂決定還是吃顆淨靈丹算了,隻是才打開儲物袋,就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和祁瀾沉穩的聲線。
“開門。”
路無憂打開門,見祁瀾面色有些不虞地站在門口。
“你怎麼……”
“你反噬發作了。”祁瀾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路無憂:???
?祁瀾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在房間裡放了什麼監視法器不成?
腹诽歸腹诽,路無憂知道祁瀾有需要盯着自己詛咒的使命,也沒多說。
由于要動用到佛骨靈紋,祁瀾進了房間便把房門合上。
靈舟為了極速飛行,犧牲了不少空間法陣,又考慮到趕路的修士基本上隻需要打坐調息,因此路無憂的房間隻放得下一張低矮的軟榻,上面鋪着鵝黃色的碎花被褥,軟乎乎地,看上去就好睡。
祁瀾身材高大,兩個人同時站着有些擠,路無憂便很自覺地坐在了軟榻上,雙腿貼緊矮榻邊緣。
他有些不好意思,仰頭看着祁瀾,等着他吩咐。
之前水裡迷迷糊糊的,具體過程和細節都不記得了,他也不知道要用什麼姿勢配合。
然而路無憂不知道,自己重塑後的身體,容貌看上去才堪堪十七歲,如同新生的花骨朵,青澀顯小。
從祁瀾的角度看下去,他睜着眼尾上挑的鹿眼,目光潋滟,偏生顯得十分無辜,加上反噬帶來的潮熱,在他臉上染上了淡淡的薄粉,白嫩中勾出些許纏人的純欲。
祁瀾藏在寬大袖袍裡的指尖動了動,又極為克制地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