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陰蠱相傳為一上古邪修培育而成,無形無質,外觀如同黑霧,擅長僞裝,可随意變幻形态化作蟲子、細線等尋常之物,讓人防不勝防。
一旦接觸活物或死物,便能無聲無息地寄生,使宿主淪為養蠱之人的傀儡。
在莫憐記憶中,老城主和園主正是被這種蠱蟲寄生,他們一言一行和記憶皆在白袍人的掌控之下。
白袍人既然能豢養這種陰靈蠱蟲,必然與鬼市有關聯。
即使無關,路無憂也需要到親自走這一遭。鬼市魚龍混雜,消息靈通,或許就有人知曉這白袍人的真實身份。
若說滄元問道大會是全仙宗盛典,那荒川鬼市則是妖魔邪道的狂歡之地。
鬼市不比問道大會這般正經,什麼時候開,開多久,均看鬼市主人心情。
偏偏今年開啟的時機微妙,幾乎挨着滄元問道大會。若祁瀾在鬼市耽擱太久,恐怕連問道大會的入場資格都會錯過。
不過祁瀾要是願意讓路無憂一個人去調查,倒是可以很好解決這個問題。
隻見祁瀾略一颔首。
“你們且與常長老先行彙合,我尚有一事需追查清楚,事了之後,與你們會合。”
果然。
路無憂揪着舔月的小耳朵,思索着有沒有可能讓祁瀾改變主意。
畢竟除了白袍人的事情,他還想偷偷找藥閣老研究一下自己靈紋是怎麼回事。
往日淨度為了避免看到祁瀾靈紋,都是閉眼進行,偶爾幾次突發情況,路無憂也早已昏沉迷離,完全不記得留神其靈紋。
從沒想過兩人靈紋交融後,自己的靈紋裂痕竟然愈合了一些。
是因為祁瀾的靈紋的緣故?還是說隻要是靈紋交融都可以?
“在想什麼?”
路無憂随口一答:“找其他人試試靈紋交融。”
祁瀾薄薄的眼皮一掀,涼涼的眼神掃過來,路無憂後頸皮霎時像被人拎住。
路無憂:“那當然開玩笑的!我是在想看看尊者靈紋長什麼樣。”
轉折生硬且冒昧,而且也太冒昧了!
這樣大喇喇地問,這跟路邊登徒子掀少年郎褲底有什麼區别!
幸好淨嗔淨貪剛才已經離開偏殿,說是去主殿傳宗卷,不然聽到這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這個回答雖然有被打斷腿的可能,但上一個回答,可是會送命的啊!雖然路無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預感。
祁瀾撤回了目光,路無憂剛松口氣,便聽他淡然開口。
“下次可以好好看,如果你還能夠清醒的話。”
路無憂:“……”
其實也不是那麼想看。
修整兩日後,歲安祟瘴淨化完畢。
淨嗔淨貪也收到了常長老的傳訊,讓他們乘靈舟往西南方向,約在南洲與西洲交界的某個小城上彙合。
至于路無憂和祁瀾,則往中洲方向去。
據路無憂所知,今年鬼市将開在南洲與中洲邊陲。也是運道好,要是祁瀾調查中途回去參加問道大會,還能大大減少來回趕路的時間。
今日仙盟弟子便要陸續從歲安撤離。
路無憂臉上裹着金绫,在傳送碼頭準備登上靈舟,卻沒想到在碼頭上遇到了杞遊。
“杞先生要繼續雲遊說書?”
杞遊眼角皺紋笑起,“正是,待在歲安容易多想,還是趁這幾年,再多走走。”
想到莫憐杞骁杞行秋他們的事情,路無憂也理解。
杞遊回望凝望歲安城門,“也想把他們的故事傳頌出去,讓相愛之人不要再因誤會分離。”
路無憂在旁點頭贊同,杞遊說完盯着他望了一會。
路無憂:“?”
别又整恩公那套吧。
好在杞遊最終隻是笑了笑,朝他拱手行了個修士的拜别禮,便離去。
路無憂回頭,發現祁瀾在甲闆上正望着自己這邊,估計是想用視線催促他趕快登舟。
路無憂像隻回巢的小家雀,麻溜地便飛身登上甲闆。
歲安的詭祟解決,白袍人的線索也有了,自己靈紋也有愈合的傾向,路無憂輕松了不少。
方才遇見杞遊,倒讓他想起自己似乎還不知道祁瀾白月光的名字,隻知道歲安百姓喊他恩公。
這厮自認為對自己和祁瀾之間關系看開不少,于是明搓搓湊到祁瀾跟前。
“話說我還不知道尊者道侶叫什麼名字?”
祁瀾定定地望着他。
“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