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當年,被大理寺抓來的彩衣莊嫌疑犯?”
“就是他。我之前去大理寺旁觀了,這人特征太好認了,”常擁宸抱臂,外邊又途經沒塵宮,“淮陰世子後日宴請,三月的時候落了他的扇子在我這,我去取一下。”
雁連亭不經意蹙眉,跟着下去:“那那個丁老頭……就在慈幼院裡,也是孟少翁安排的?”
“不知道啊。我看那老頭确實有些神神叨叨,你不覺得他又奇怪又吓人嗎?居然跟小孩子放在一處。”
說着他們便走近了沒塵宮門口,沈扶依舊值守在此,看見二人,于是躬身作禮。
常擁宸提衣角上台階,雁連亭讓人禮畢,經過時,黑刀無意碰了一下他腰間的玉佩,而玉佩泠泠泛光。
雁連亭擡眼,目光疑惑頓住。
“沈扶見過姑爺。”黑刀侍衛迎着目光,不卑不亢。
沈?
扶……?
雁連亭不解,也不方便多問,隻能先跨大步跟上常擁宸。
殿内,常擁宸在架子上取過世子的扇子,突然想起桌上還有幾摞子雁連亭老底。
然而沈某人對文字書籍先天敏感,早尴尬地翻了個遍。
常擁宸嫌棄地将他趕走,要把東西全藏起來,雁連亭卻偏旁邊礙着,倚在桌上,委屈道:“小侯爺,那沈扶是何人?”
“關你何事?”常擁宸不理。
“怎麼不關我事,他不僅跟我一個姓,跟我長得也像……真不關我的事嗎?”
常擁宸抓起手邊的書砸入他懷中,而後拿着淮陰世子的寶貴扇子走了。
雁連亭蛐蛐他兩句,而後仔細翻開那本冊子,沒塵宮七七四十九位黑刀侍衛赫然在冊,家底都一清二白。
沈扶相對來說信息不多,隻是一個,原名扶乩,讓輪回仙君眼皮一跳。
天庭剛剛應劫上任的仙君,可不就是扶乩道宗的問道仙君?
怪不得他用刀碰自己的玉,原來是天庭的線人!看來天庭考慮得還是太周全了。府上有他,沒塵宮還有一個,魔頭哪日複蘇了,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不錯不錯,雁連亭離開沒塵宮時,突然覺得天氣極好。于是經過沈扶時,輕輕咳嗽兩聲,以示敬意。
不過這張臉大抵是假的了,畢竟跟自己有些神似,估計是為了靠近常擁宸,所以也幹脆被改成沈姓了。
而他們二人最佳交接時機,就是——
後日,淮陰世子邀請正安侯奉天樓一聚之時。
……
京城,飛花漫天。
“快走!快走~”
“哎呀你幹嘛,撞到人家了,趕緊道個歉……”
大街上姑娘們争先恐後,被無辜撞了的女子叫孟中夏,正是大理寺卿的獨一嫡女。
日色初起時,販子因香囊被一搶而空而收攤,早哼小調回家去。
“請問,京城發生何事,如此熱鬧?”孟中夏疑惑。
“小姐不知道?淮陰世子又來京城玩了,每逢他來,奉天樓必然滿座王侯,姑娘們都争搶着去奉天樓挑如意郎君呢!”
孟中夏無語,也沒興趣,而這位女子确也不凡,她是大景朝第一個破例參加科舉考試且一舉奪魁之女狀元!
聽聞打小跟在父親孟少翁身邊,對判案文書興趣濃厚,造詣頗深。
待孟中夏遠去,街巷角落的老頭佝偻着背脊,悄悄地望上兩眼。
……
東鎮天街,奉天樓。
“你最愛聽的《情場風月》已備好,懷昭你可算來了!叫我好等……”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淮陰世子李汝钰,此人眉目風流,一身情債,流水落花一般的紅顔知己對他來說,到底還是不如遠在京中的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