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再做一會兒。”
林杏正在奮筆疾書,而江辛夷看似是在泡茶,實際視線已經在林杏身上看得出神。
他一直覺得那天林杏似乎在他身上确認什麼東西一樣,是确認什麼東西呢?結合她段時間以來的行為,他又覺得,他們已經回到了最正确的軌道上去了,比起此前有些時候不自覺的親密行為來說,現在這樣保持距離也不錯。
是他的錯覺嗎,林杏在跟他保持距離?
他不由得擔心,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露出馬腳,把她吓到了?然而這個問題應該一輩子都不會有答案,又或是他的胡思亂想。
撇開以上都不談,江辛夷也知道,像目前這樣,才是他們兩個人來說最恰當合适的距離。
不舍是真,失落也是真,希望像現在這樣保持正常也是真的。
林杏朝他擺了擺手,擔心問道:“哥,你沒事吧?”
江辛夷搖頭,可越是遮掩就越是明顯,饒是泡茶都沒法緩解他的苦悶。
“好吧,你有事情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
那苦悶大抵要悶在心裡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江樾微在莊園從大年三十待到正月初二,初三一大早便走了。陸叔本想挽留再住兩天,可她以公司有事情處理而塞得陸叔沒話說,過節還是公事孰輕孰重他也知道。
臨走前,江樾微跟林杏說:“你清明留出時間,我來接你一起去探望你阿媽。”
這會兒江辛夷倒沒在身邊。
林杏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前不久她也說了,但還是再次應下:“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隻是清明節還沒到來,噩耗腳程卻快了一些到達。
當晚江辛夷接到電話,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帶着司機匆匆趕了出去,直至第二天也未回。
陸叔和林杏都有些放心不下,又遲遲等不來消息,于是林杏便撥通了江辛夷的手機,電話那頭響了很久的彩鈴。
若是以往,林杏都會哼唱起來,然而這會兒卻變成了添火的柴,惹得她心緒不甯。
“喂……”江辛夷接通了,可聲音卻啞得不成樣子。
“哥哥,你沒事吧,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杏焦急問道。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才說:“小杏,你先把電話給陸叔吧。”
陸叔接過電話,聽了兩句之後便眉頭緊皺,緊接着連聲歎息,林杏看了都有些心焦。
等手機再回到自己手上時,江辛夷隻剩下叮囑:“小杏,以後每天都早點睡,不要熬夜。不會的題目問老師,高考平常心,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哥哥可能不能陪你一起等成績,你要考得好一點,去更好的學校。”
那邊長籲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東西掉落發出的聲響,随之叮叮咚咚。
林杏心頭一緊,小聲試探道:“哥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江辛夷的聲音卻盡顯疲憊,林杏從未聽到江辛夷有這樣時候,她此時有了預感,肯定是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小杏……我們都會好好的。”
林杏咬着下唇,“嗯”了一聲,剛想再說什麼,江辛夷已經将電話挂斷。林杏擡頭看向陸叔,急着求個答案:“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陸叔說:“小姐她失足從樓梯上摔下去,頸椎腰椎到處都有磕碰傷,特别是頭部傷得比較嚴重。”他頓了頓,抹去眼角的淚水:“還發現她現在在服用一些抗阿爾茲海默症的藥,人已經轉ICU病房觀察了。”
林杏愣住,忽地想起來臨走前那天,還有江樾微在家裡種種異常舉動,還有她說得那些話,原來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哥哥,他現在肯定很難過吧,要不我們還是去看看他吧?”
林杏滿腦子都想着,如果他一個人待着的話肯定很難過,當年她阿媽病了的時候,她就經常背着阿媽偷偷哭,可那會兒沒有人來安慰自己,而現在的江辛夷處于和當年的她一樣的境地。
陸叔搖了搖頭:“你要聽小辛的話,先好好準備考試,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你相信他肯定會處理好的。”
林杏一下子洩了氣,她也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她拿過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江辛夷:等我去找你。
對面沒有回複。
她又聽到陸叔說:“這次小辛可能是真的要接小姐的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