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把它壓下去,路星簡離開窗邊,不久,聽到外面響起敲門聲。
“進。”他說。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霍執走進來,視線落到路星簡身上:“抱歉,我來晚了。”
“沒晚,離六點半還有十分鐘,是我來早了。”
霍執稍稍皺眉,似乎有話想說,不知為何最後沒開口,走過來坐到了路星簡面前。
舒緩的音樂聲在四周緩緩流淌,房間裡燈光略昏,溫暖的籠在兩個人身上。
接下來半個多小時裡,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霍執是有食不言的習慣,路星簡則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後面要說的話。
一頓飯悄無聲息的結束。
正餐過後,又上了一份小甜點。
細膩的奶凍入口,路星簡終于把思緒理清楚了,擡頭去看面前的人:“霍執。”
他定了定心,繼續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兩個人的視線在下一秒對上。
霍執坐直,以一種很端正的姿态看向他:“你說。”
他的反應,讓路星簡心裡多出幾分底氣,終于把那個最在意的問題問了出來:“你說想和我結婚,那結婚之後呢?是互不幹涉,維系着法律上的婚姻關系就行……”
霍執皺起眉。
“還是想認真和我交往、相處,用真心來培養感情呢?”
問的過程中,路星簡沒有躲避,一瞬不瞬地看着霍執的眼睛。
而霍執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給了答案:“後者。”
兩個字,雲開霧散。
路星簡的心終于定了下來,兩天來第一次在霍執面前有了自然輕松的感覺。
“那,我們就結婚吧。”
想了很久的答案在這一刻終于宣之于口,短短一句話,卻好似能嘗到甜味兒。
聽到他的答案,霍執的神情比之前緩和很多,眼角眉梢被上方的燈光染上暖意,仿佛冰雪消融。
“好。”
他應了一聲,接着問路星簡:“明天方便去領結婚證麼?”
又來了又來了。
那種霍執好像很期待和他結婚的感覺又來了。
哪怕知道這是錯覺,路星簡的心還是雀躍了一下:“方、方便。”
“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家裡麼?”
“在。”
“上午九點,這個時間你覺得可以麼?”
“可以。”
“那好。”你問我答環節告一段落,霍執看向路星簡,聲音融在緩和的樂聲裡,無端多了幾分溫柔,“明天上午九點,我來接你。”
“好。”
事情至此終于定下,想到明天就要和霍執結婚,路星簡心裡雀躍的同時,又有幾分不好意思,低頭重新拿起奶凍的勺子,才發現手心早已泛起潮意。
一如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
晚一點的時候,外面夜色更深了幾分,月光輕輕緩緩的灑下來,為這座城市落上一蹭朦胧的影子。
霍執送路星簡回家。
因為離得不遠,兩個人選擇了步行,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四周輕風吹拂,和着遠處隐約的樂聲,溫柔而甯和。
和霍執在這樣甯和的夜晚散步,這樣的畫面路星簡曾經幻想過很多次,沒想到居然成了真。
太美好了。
像是一場瑰麗迷醉的美夢。
可惜距離太短,即便已經刻意放慢了腳步,也沒過多久就到了。
“我家到了。”路星簡看向霍執,“你……”
和昨天一樣,想問霍執要不要到他家裡坐一坐,不過最後同樣是沒問。
白天在家裡翻騰了好幾個小時,衣服沒來得及放回去,家裡亂糟糟的,路星簡不想讓霍執看見。
霍執嗯了一聲:“回去以後早點休息,明早到了,我會給你發消息……還有。”
他提醒道:“藥膏要繼續用,最少要連續用三天。”
路星簡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小聲說好,又聽到霍執說:“有事可以給我發消息。”
路星簡先應了一聲,因為他的話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微信和手機号的?”
這個昨晚霍執加他的時候路星簡就想到了,但當時太緊張太驚訝,忘了問。
霍執一頓,稍稍垂眼:“宣桐告訴我的。”
宣桐是霍執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和路星簡一起參加過畫畫競賽,确實知道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很合理。
路星簡沒懷疑:“這樣啊,那……”
他欲言又止,很明顯還有話沒說,霍執看他:“還有什麼問題麼?”
話都說到這一步,路星簡心一橫,直接把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之前聊天的時候,你說我是,是第一次……你怎麼知道的?”
他昨晚和今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為什麼霍執知道他是第一次?難不成是因為霍執很有經驗,所以能感覺到?
路星簡心裡越想越不舒服,像個怨種,得到的答案卻是:“是你自己說的。”
路星簡對此毫無印象:“啊?”
接着聽到霍執聲音響起,非常平靜地說。
“那天晚上,你一直說,你以前沒做過,怕疼,讓我輕一點。”
路星簡:“……”
瞳孔地震。
瞬間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