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婵來看白小七的時候,她已經醒了,看上去那麼機靈的一個人,依舊是木然的坐在床上,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楊婵努力逗白小七開心,便說起了天上的趣事。
“跟你說個有意思的,天上的月老你知道的,天天拽的不行,當年可是出過不少糗的,哈哈哈,簡直丢死人了。”
白小七無法想象天庭人人拍馬屁送禮的月老能出怎樣的醜,誰又敢笑話他。
楊婵忍着笑說:“王母娘娘蟠桃會上衆仙好端端的看着嫦娥跳舞,月老他……月老他突然哭個不停。”
白小七不可置信的看向楊婵,楊婵捂着肚子邊笑邊說:“王母娘娘吓了一跳,問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月老臉都綠了,拿袖子把整個臉遮住,一邊哭一邊回,是蟠桃太大太好吃了。——哈哈哈哈,王母娘娘便差人送了好幾箱蟠桃給月老。”
白小七很小聲的問:“真是因為蟠桃好吃哭的嗎?”堂堂月老什麼好吃好玩的沒見過,白小七實在難以相信。
“當然不是,是我故意整他的,誰讓他在天上趾高氣揚那麼拽,玉帝早就對他不滿了,我正好逮到了機會整他。”
“可是月老很低調啊,他甚至不怎麼出門的。”
楊婵道:“那是因為他之前犯事了,犯了天大的事,他甚至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後來還是被壓下來了,不過月老的法力也幾乎沒了。”
白小七完全不能将楊婵所說的月老和自己所見的月老聯想到一起,又問:“月老難道是想造反?”
“不是,這和你……”話到嘴邊又生生止住:“不過是感情上的事,不過這事我隻對你和二哥說過,那會事情鬧的太大了,天上神仙都被收了記憶,恰巧那會我在凡間,我知道了會收記憶這事,就将這事記了下來,後來排查到我将我的記憶也收了,我還是看了我記下來的這些才知道有這回事,是不是匪夷所思。”
白小七點了點頭,覺得華山神女和大嘴仙說起故事來師出同門。
……
深夜,靜的可怕,白小七做了噩夢後驚醒,
睜開眼時便看見白清辭正守在床邊。
白小七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用不上力氣,還是白清辭将她扶起來的。
白小七看了看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現在是神君不管是身體還是法力,都不應該會突然這樣,可是她來不及探究這個,就用僅有的力氣抓住白清辭問:“沙哥哥看到了什麼?”
白清辭沒有看白小七的眼睛,白小七隻覺得心髒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又很小聲,氣息都不穩的問:“他看到的是誰?”
白清辭沒想到自己好好的妹妹突然變成了這樣,她真的心軟了,可她隻能說:“小白,對不起。”
白小七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白清辭抱着白小七不停的安慰:“忘了他吧,他不是你的良人。”
白小七隻是哭,她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眼睛成了唯一可以宣洩情緒的地方,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她身體甚至開始微微發抖,幾百年來她從未如此傷心過。
白清辭沒再說什麼,她比誰都清楚,是一定要大哭一場的,甚至要這種痛苦的感覺要持續很久很久。
白小七抽泣着說:“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我一直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陪了他十年,卻抵不過公主陪他三天。”
“二姐,這世上的兩情相悅這麼多,卻終究沒有落到我頭上,我已經很努力了。”
白小七哭了很久,很久……
“你很好,是沙僧不配,他眼是瞎的。”
白清辭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她隻有更用力的抱住她:“你還有我,還有很多很多在乎你,愛你的人。”
白小七搖頭:“不一樣,二姐,我好愛他。”
……
庭院内,月色中,楊戬看着屋内,隔着一道牆默默無言的陪着白小七。
他知道白小七的痛苦,沒人比他更清楚所愛之人心有所屬的感受。
如果可以他願意加倍替白小七承受這份痛苦,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可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白小七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她已經完全沒了力氣,整個人癱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白清辭為她眼睛上了藥,用白布将她眼睛蒙住,許是哭的太狠了,白小七的雙目赤紅已經睜不開了,嗓子也啞了,說不了話,沒有半分神君的樣子,更像是剛剛受過什麼天劫。
楊戬帶着醫仙來看過白小七,醫仙對他們說白小七心脈受損,需要調養很長一段時間,若是再這樣下去,甚至會喪失法力。
沒想到這件事對她打擊這麼大,看來這次情劫真的可能如月老和太白金星所言,重則傷及性命。
白清辭不放心,情劫度過前絕不能讓白小七再找沙僧,看也不行。
白清辭摸了摸白小七的額頭,問:“還很難過嗎?”
蒙在白小七眼上的白布又透出了水痕,白小七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