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丫靠過來,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的說,“當時姐妹們被抓之前将那十八顆東珠藏起來了,趁渤海漁島亂作一團時我派人上島去取回來了。雖然是張闖下的單子,如今張闖已死,這盒東珠你們便一起帶回去給夫人吧。”
“李繼成都死了,他手下的人還沒放棄找這盒東珠,還有朝廷那邊也在秘密打聽這件事,還是拿回山莊比較穩妥。”
易十三想了想:“别派人了,人越多目标越大,反而引人注意,我和蕭韻帶回去就行。”
兩人看向蕭韻,蕭韻點點頭,就此決定。
翌日,易十三和蕭韻輕裝離開。來時兩個包袱,離開依然兩個包袱,隻是其中物件發生了變化。
“還有一日便到京城了,我們先在這個客棧歇歇腳吧。”
易十三看了看前方掩映在竹林間的客棧,去津縣時趕得及一路疾馳并未在任何客棧歇腳,都是在野外簡單休息就啟程了。
回時卻沒那麼急了,偶有兩個客棧歇歇腳也挺好。蕭韻的心情已經慢慢恢複,聽到易十三說話,開心的附和下了馬。
“早該歇了,屁股都痛了。”
易十三哈哈哈笑起來,兩人走到客棧門口将馬屁交給牽馬的小厮。
客棧分兩層,一樓吃飯,二樓住宿。房間不少,易十三一眼看過去,上房就有五六間,還有下房四五間和兩間大通鋪。
櫃台裡歪歪扭扭坐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厚厚的妝看着年齡不小,手指上塗滿丹蔻,翹着蘭花指翻賬本,嘴裡還罵罵咧咧說着粗話。
旁邊站了位頭戴幞頭帽,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撥弄着算盤一臉精明看着櫃台前來往的客人。男人旁邊還站了個白面書生,畏畏縮縮低着眉眼在一旁給客人登記。
廳裡擺着十來張桌子,坐了一大半,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兩位娘子,訂房嗎?”小小的聲音,掩映在罵罵咧咧的尖細女聲中,易十三湊過去聽了兩遍才聽清。
“訂!訂一間上房。”易十三說着擺上一錠銀子,成色極好。
小胡子男人看見一把搶過收到櫃台裡,“有有有,趕緊寫。”
“老闆,隻有一間了……那一間……”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聲音再起,易十三實在聽不清,老闆一眼瞪過去,書生瑟縮下肩膀,不敢再做聲,趕緊填好。
“貴客,來來來,樓上請,大狗,還不來招呼!”老闆的變臉速度之快,易十三和蕭韻紛紛側目。
“來了來了。”很快一個歡快的聲音響起,從樓上登登登跑下一個瘦的皮包骨的少年。
老闆娘轉過頭罵了兩句:“怎麼這麼慢!又在哪兒偷懶!”
“哪能啊!剛引的貴客點了些菜耽誤了……”大狗還要解釋,老闆就不耐煩打斷了,“行了行了,菜單留在這兒我拿去後廚,你趕緊引貴客上去!”
“是是是,”大狗彎着腰谄媚的笑着,引着易十三和蕭韻上了樓。
上了樓,拐了兩彎才見一個隐蔽的房間,推開裡面打掃的倒是幹淨,就是背着陽光有些陰寒,大白天的也要燃油燈。
“窗子怎麼封了?”易十三推了推窗戶,才發現推不開。
“這……這……”大狗目光閃爍有些害怕的樣子,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行了行了,去打點熱水來。”易十三擺擺手讓大狗走了。
蕭韻不知道看見了啥,蹲下,在床柱底下一摸,有些黑紅的印記,不像油漆,也不多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怎麼了?”易十三走過來。
蕭韻:“這屋子打掃的過于幹淨了。”
“幹淨些不好嗎?”
“罵罵咧咧的老闆娘,唯利是圖的老闆,畏畏縮縮的書生,冒冒失失的跑堂,你覺得誰會有耐心打掃一間角落的房間?而且剛剛一路走過來,我看其他地方也并沒有很幹淨。”
蕭韻指了指床柱底下,繼續說:“你看,這兒像啥?”
易十三蹲下,也用手指摸了摸放鼻尖聞了聞,有點想法,沒出聲。
蕭韻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在桌角也發現了這樣的痕迹。“這兒也還有,看來這屋子鬧的事不小哦。”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蕭韻調侃:“難怪剛剛那書生吞吞吐吐的不願意開這間房,哈哈哈哈哈易十三,咱們不會進了黑店了吧?”
易十三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黑店可不是随便就能開的,他們看着不是江湖人,倒是堂屋裡坐着吃飯的幾桌看着都是江湖人。”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蕭韻眯起眼又不知道想了啥,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遞給易十三,自己也吃了一顆,“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