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風波起
魯縣的情況比易十三想象的要更嚴重,剛一進入魯縣的地界就有暗線的姐妹前來接應,給她換上了一身舞衣。
“易姑娘,齊州的宋知州回了魯縣,今晚陳縣令會在縣裡最大的酒樓悅來酒樓宴請,咱們便扮作舞女進去看看。”
說話的是暗線姐妹小荷,和易十三同齡,長期在齊州附近活動。
“一個知州怎麼能随意離開衙門?”
“姐姐不知道,這位宋知州名宋毅,魯縣人士,官場沉浮十幾年,三年前調至家鄉魯縣任縣令。因政績顯著,又開采鐵礦有功,年初高升齊州知州。魯縣屬齊州管轄,縣裡的縣尉主簿都是他以前的舊人,便多次上書讓他下來視察工作。”
易十三輕哼了一聲,說是“視察工作”,不過都是借着朝廷的名義吃吃喝喝罷了。
小荷繼續說:“縣裡新上任的縣令姓陳,聽說是京裡陳太傅家的公子,本以為是個迂腐古闆之人,沒想到還挺上道。知道宋知州要回魯縣,便馬上在悅來酒樓安排了宴席,還請了好幾個舞團去作樂,咱們便正好借着這個由頭進去。”
易十三沒有說話,快速換好着裝與小荷等人去往悅來酒樓。
路上,小荷還介紹了一些宋毅的事。
此人也算是個能人,寒窗苦讀考進仕途,左右逢源白手起家。可惜浸淫官場多年,日漸扭曲,心術不正。官場上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府宅内更是玩弄妻妾,手段殘忍。
酒樓辟了間簡易的屋子供舞團休息,三個舞團的莺莺燕燕彙集于此,環肥燕瘦光彩照人。易十三坐在角落裡靜靜聽着隔壁的玩樂聲,推杯換盞,嬉笑取樂之聲不絕于耳。
門外有管事在喊,小荷拉着易十三往隔壁去。
“我需要單獨見陳縣令。”易十三低聲說。
“他身邊不少人監視,等會兒借着敬酒的間隙你去他身邊去。”
易十三點點頭,不再說話。
一曲舞罷,衆姐妹都走到官員們的身邊坐下斟酒。小荷生的妩媚,跳舞時就勾了上首的宋知州眼饞,這會兒早被宋知州抱到懷裡嬉鬧一團了。
易十三走到陳牧青身邊斟酒,陳牧青并不拒絕笑着接過來,卻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并未飲下。其間,還被身旁的官員取笑“世家公子酒量竟如此之差”。
陳牧青并不着惱,将易十三的肩膀往自己身邊一攏。
“若是喝醉了豈不是辜負了佳人!”
“哈哈哈哈哈”
看着陳牧青急色的模樣,身邊的官員都笑作了一團。上首的宋知州自然也看見了,被酒色熏紅的眼角此時笑的更歡了。
“聽說陳太傅家教甚嚴,沒想到陳縣令卻侍花弄月好不快活,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謬傳謬傳,”陳牧青笑起來給宋知州敬了一杯,“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如我等寒窗苦讀多年不就是為了今日之樂嗎?”
說着,又将易十三往懷裡帶了帶,易十三配合着做出嬌羞的樣子。
宋毅開心的笑起來,越發覺得陳牧青順眼起來。陳牧青上任多月,鐵礦的事自然是瞞不住,來的時候宋毅便想好了,若陳牧青是個“識趣”之人,便給他點好處,拉到一條船上,若陳牧青“不知好歹”,便叫他客死他鄉屍骨無存。
“聽說陳縣令上任之際身邊還有美妾作伴,今日怎麼不叫來一起玩玩?”
陳牧青捏緊手心作出暴怒之狀:“知州有所不知,那小妾美則美矣,實則是府裡主母派來監視我的賤婢。我不過是外宿幾日便唠唠叨叨說個沒完……不過一失手……小厮說是扔去了深山裡喂狼,我也懶得管……”
陳牧青還惡狠狠的說了幾句惡毒的話,轉而又恢複了端莊公子的模樣,對着宋知州奴顔婢膝。那兩面三刀的模樣看的宋毅更歡喜了,便是要這樣陰狠的人,也比那等正經古闆之人更适合與他合作。
席間淫詞豔曲不斷,陳牧青看着宋毅對自己越發贊賞,知道目的已達到,便借着“急色”之狀,拉了易十三出了酒廳,去往酒樓管事安排的後院廂房。
先是作出了一番歡好的動靜,察覺房外監視之人離去,兩人才正經坐下來說話。
“你是何人?”
陳牧青一反剛剛席間的輕浮,突然正襟危坐盯着易十三發問,倒讓易十三起了調戲的心思。
故意揚了揚披帛欲撫上陳牧青的臉頰,“你帶我來後院歡好,卻不知道我是誰?郎君好生薄情啊?”
陳牧青抓住易十三的手臂,制止她靠近,“你手臂上有明珠的臂钏,休要胡鬧!”
易十三低低的笑起來,難怪明珠死心塌地的跟着,倒是有幾分君子之氣,不再嬉鬧。
“我是易十三,挂月山莊中人。”
“明珠怎麼樣了?”陳牧青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