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來的時候好像沒看見收銀台旁邊有桌子？”東方朔蘭感到疑惑，隔着收銀台向李薔薇問。

李薔薇點了點頭：“是的，這些桌子都是新來的。”

東方朔蘭笑了笑：“你說話還挺有意思，好像這些桌子是什麼新到的員工一樣。”

李薔薇模仿着他的樣子笑了笑：“謝謝誇獎。”

東方朔蘭捂了一下額頭，哭笑不得：“我不是在誇你。”

李薔薇低下頭去：“那說話不好聽，可真是對不起，連别人說話的意思都不明白，也真是不好意思了。”

東方朔蘭把手放下來，揮了揮，不以為意說：“我也不是在怪你。”

李薔薇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話可說，那目光的意思明明白白是：你這個人真是難搞，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東方朔蘭哭笑不得，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先看看有什麼東西吧。”

李薔薇點了點頭。

東方朔蘭往旁邊走了兩步，看向他問：“你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李薔薇于是給他介紹了料理台上的四樣東西：“這些分别是牛肉燴飯，豬肉三明治，冰可樂和冰咖啡。”

東方朔蘭睜了睜眼，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的東西？一夜之間，不僅僅是多了桌子，還在桌子上多擺了新鮮東西呢！”

李薔薇被他的語氣逗笑了：“不然總不能隻擺空桌子吧？便利店又不好賣桌子。客人也未必想從便利店買這樣的桌子回家。”

東方朔蘭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這倒也是，大多數人都覺得，買桌子還是要到家具市場或者專門的木材店去，又或是在網上買。

總不會有很多人覺得，便利店能有什麼好桌子，但凡是到便利店的，都是為了方便，方便的東西通常用不了很久。

更何況，便利店都把方便寫在名字上面了，要是還有人不知道，就太奇怪了。”

李薔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但是沒什麼說話的欲望，就隻是回答：“對。”

那叫一個言簡意赅！

東方朔蘭聽笑了：“你怎麼個意思？昨天感覺你還挺健談的，今天一下子就啞巴了？還是心情不好？或者你現在不想看見我？我有那麼煩嗎？我的話也不是很多吧？”

他的話聽到李薔薇的耳朵裡就是叭叭叭。

李薔薇雙眼放空，等他說完之後回過神來，挂着禮貌的微笑：“沒有很多。”

東方朔蘭往收銀台旁邊走了走，忍不住看着他問：“究竟是為什麼？”

李薔薇不明白他在問什麼：“什麼為什麼？”

東方朔蘭捂了一下臉：“就是為什麼今天好像看起來精神不太好，都不怎麼理我。”

李薔薇緩緩挂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聲音平緩說：“為了節省力氣，今天距離下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我已經不是第一天上班了。”

東方朔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早就聽說上班會改變一個人，沒想到變化來得這麼快，真令人驚訝。”

他把李薔薇上下看了看：“難道我以後也會變成你這樣嗎？真可憐，真可惜，真可怕。”

東方朔蘭一邊說一邊搖頭，忍不住啧啧感慨起來。

李薔薇的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你把我當公園的雕塑參觀嗎？”

東方朔蘭一下子沒撐住笑道：“話雖然變少了，一針見血的能力卻沒變少。”

笑完了，他才撐着收銀台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那樣呢？就算是免費公園，也不能對着雕塑參觀半天呢。”

他說着，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好笑了，哈哈哈！太好笑了，你怎麼想出來的？哈哈！太好笑！”

東方朔蘭說着說着，彎着腰捂着肚子，蹲下身去。

李薔薇在收銀台後面緩緩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識到他這樣可能是笑岔氣了，一個賺好感度的機會來了。

李薔薇從收銀台後面繞了出去，走到東方朔蘭身邊，觀察他問：“你還好嗎？”

東方朔蘭搖了搖頭，聲音虛弱而依舊帶着些許笑意說：“我不小心笑岔氣了，現在肚子有點痛！”

李薔薇無奈搖頭，左右看了看，試圖找一把椅子，一個凳子或者一點治笑岔了氣的藥品。

但是沒有找到。

李薔薇開始對自己感到絕望了。

難道真就這麼巧？每一次有需要的時候都找不到要的東西？難道這些東西都是公交車變的嗎？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不需要的時候就會自己冒出來，這是什麼公交車定律？

李薔薇破罐子破摔，拿了一個一次性的白色紙杯，接了一杯溫水，遞到東方朔蘭面前說：“喝點吧。或許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