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面也沉默了，而且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李薔薇想了想，十分誠實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年輕女生根本不相信，笑了一聲，臉上密密麻麻的小水晶球跟着顫動起來，以至于傳出的聲音也有些失真，像是有電流在經過，又像是隔着電話在說：“看在我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雖然我并不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不介意和你講一講這件事。”

李薔薇愣了一下，連連點頭：“好的，請講。”

年輕女生轉了轉眼珠，如果那是眼珠的話，兩顆白色的水晶球裡湧起了模糊的霧氣，聲音緩緩從上下轉動的攝像頭之中傳來：“我今天跟在我喜歡的人的身後，看見他進了一個遊泳館。”

李薔薇知道，年輕女生喜歡的人是東方朔蘭。

于是他突然有點疑惑。

年輕女生的聲音停了下來，年輕女生發現了李薔薇的疑惑，皺了皺眉，感覺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很不耐煩說：“你有什麼想問？”

李薔薇猶豫了一下：“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嗎？”

年輕女生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我喜歡他，我應該知道，但是，直呼他的名字太生疏了，顯得我們兩個很陌生，我不喜歡那樣，所以我不那麼做，如果你聽不慣，那就聽不慣吧，我是不會為你改這個的。”

李薔薇笑了笑：“不改也行，我不介意。”

年輕女生狠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色的水晶球轉瞬間變成紅色，閃了閃光又變成綠色：“誰在乎你介不介意？不許說！不許打擾我！”

李薔薇收斂笑容，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年輕女生挪開目光，水晶球中又彌漫起霧：“他常去那個地方，今天本來也和往常一樣準備出來，但是那裡的教練忽然攔住他，對他說了話，他就收下了一張名片。

我聽見他要加入那個遊泳館，成為那裡臨時的遊泳教練，這對他應該是件好事，對我而言也是，但是，那個遊泳館每到晚上都會關門，不是因為他們要休息，隻是因為晚上，關門之後，那裡面會出事。”

李薔薇瞪大眼睛：“什麼事？”

年輕女生又瞪了他一眼，罵道：“讓你閉嘴，你聽不懂嗎？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

李薔薇捂住嘴，隻是看着。

年輕女生哼了一聲，臉上一個紅色的水晶球，砰的一聲破了開來，裡面流出了粘稠的水晶球碎片，有一絲絲的血腥味。

李薔薇猶豫了一下，默默把自己的隐形單片眼鏡取了下來，眼前恢複了一片模糊的狀态，他突然放松下來，覺得世界安甯祥和。

年輕女生昂着頭，絲毫不知道，接着說：“每到晚上遊泳館裡面就會傳來叽叽咕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什麼奇怪的水生物躲在裡面自言自語。

本來以為是聽錯了或者是風聲，又或者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什麼都有可能，但是，之前看守那裡的老大爺，在晚上關門關燈之後，單獨留在了遊泳館外面的保安室裡。

保安室是亮着燈的，老大爺就在保安室裡面當保安，聽見有聲音，拿着鑰匙去開了門，沒有開裡面的燈。

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在裡面了。

屍體正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臉色蒼白，渾身浮腫，肚子鼓脹，頭發淩亂，嘴裡有沙子，身上有不知從哪來的黑色長發和海草，一股腥味兒，皮膚和指甲上還有海鹽。

這很奇怪，不是嗎？”

李薔薇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搭話，眨了眨眼睛點了一下頭。

年輕女生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哼了一聲，吐出一個白色的水晶球，水晶球落在地上破裂了，李薔薇看了一眼，希望打掃的時候不要太麻煩。

年輕女生接着說：“死了人，大家都很驚訝，但以為他是為了檢查，在沒開燈的遊泳館裡走，不小心滑了進去，求救沒有被人聽見，就意外死掉了，處理掉屍體之後，沒人把這事放在心上。

但是遊泳館安排了一個新的更年輕的保安，過了一夜之後出了事，是同樣的死法，連屍體都差不多，大家覺得奇怪了，決定找一些人晚上在遊泳館檢查一下，确認情況，好保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