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蕭睿震驚。
“嗯。”謝寄許久回,“那次沒看錯,就是他。後來在賬本上看到他的簽名。挺好笑是不是?都有錢泡酒吧了。”
蕭睿看了謝寄一眼,沒接話。是不知道說什麼。
換做是他,未必不會像他一樣生氣。他脾氣更壞,可能會把那人找出來狠狠揍一頓。
不過謝寄不一定舍得。
跑車直接開進昭風地下車庫,謝寄準備下車,蕭睿還是開口叫住他:“小寄,我多句嘴,那個人看着不像是會為了錢做一些事的人……”
謝寄回頭:“是嗎?那你覺得我像不像?”
蕭睿愣了一下,笑罵道:“神經。我說真的,找機會跟他……”
“再說吧。”
謝寄下了車,反手把門撞上。
他隻請了三天假,攢下的工作卻已經讓他加了幾天班,今天如果不是蕭睿打着幫送花籃的幌子讓請客,他未必會出來。
未必就碰到那個人。
孝孫?他想起來隻覺得可笑。
電梯到達三十六樓,謝寄走出來,麗莎在座位後看到起身等着,待他走近才有些擔心地彙報:“謝總,周副總在辦公室等您。”
謝寄腳步沒停,吩咐麗莎:“給他一杯咖啡。”
麗莎應了聲,但沒走開,謝寄察覺到她似乎還有話說,轉頭看她,她小聲道:“謝總,周副總好像很生氣……”
“你的意思是,我要等他生完氣再進去?”
謝寄當然知道麗莎不是這個意思,但麗莎對周意的畏懼已經影響她的工作,他不得不提醒她。
“在公司我是他上司,公司外我是他表哥。這一點他就算發火也改變不了。”他頓了頓,語氣還是緩和了些,“你是我的助理,如果一味的恐懼某一個人,工作隻會越來越被動。”
“是,知道了,謝總。我去準備咖啡,您需要一杯水嗎?”
“謝謝。”
謝寄推門進辦公室,不出意外,周意正在他的辦公桌邊靠坐着,手裡随意把玩着一支簽字筆。
聽到動靜,周意回頭,對謝寄嘲諷笑道:“謝總真大忙人,我可是等了你好多天都見不上。”
謝寄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挂到衣帽架上,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不鹹不淡的看着周意:“現在是星期五的下班時間,周副總才見到我,所以這禮拜周副總都出差了嗎?”
周意被噎了一下,随即笑起來:“既然是下班時間,也别什麼總啊副總的。表哥,咱們現在讨論一下,家事。”
“家事?”
“對。”
周意從桌子上起身,走到正對面,雙手撐着桌面,探身湊近謝寄,冷笑。
“托表哥你的福,我媽現在連我未來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隻差哪天拿刀把我趕去民政局。不知表哥對此有何想法?”
謝寄不露痕迹地靠到椅背上,跟周意拉開一些距離,語氣平淡:“順手的事,不客氣。”
頓一頓又說:“我理解大姨,她希望你早日成家立業。而且我記得你的理想生活狀态就是有娃有媽有周末,現在眼看都有了,我不明白你還在不滿意什麼。”
謝寄隻是如實轉述,聽在周意耳朵裡卻成了諷刺。
他便不打算再裝了,手指蜷起來,怒道:“我今天就想要個答案,你跟孫安雅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在你回來之後還是之前……”
謝寄皺眉打斷:“正常商務會談,在你這裡竟成了勾搭?周意,我勸你與其在這鬧笑話,不如找時間讓我法務部門同事給你普及一下法律常識。”
“少他媽打官腔。”
周意瞪着謝寄,謝寄隻冷眼看着。
他之前也一度有過跟周意相同的疑惑,徐寒芳親自栽培的人為什麼會在關鍵時刻又被她放棄,是否隻是因為血緣這一項,現在看來還真未必。
這個人自負又沖動,對事物的判斷标準單一得可怕,好與壞對與錯隻在于他是否有利,更緻命的是手段卑劣下作。
“笑話?真正的笑話難道不是你謝大總裁?”周意惡聲惡氣,“謝寄,你什麼來路别人不清楚,我會不知道?但我今天沒興趣跟你探讨孤兒院見聞。說吧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謝寄一個字也不想再說,伸手準備按桌上的内線,周意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又一拽,連着椅子被拖得狠狠撞向桌沿。
短短一瞬的事,謝寄即使用手撐了一下,腹部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震顫,他暗自咬牙,才把下意識的悶哼吞回去。
“想打電話給誰?你的好助理嗎?真有意思,從小沒媽的孩子逮誰都想喊一句媽?麗莎你這麼看重她嗎?”
周意說着幹脆撐着桌面跳過去,抓着謝寄的椅子往後撞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看到謝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他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笑了。
“表哥,孫安雅沒你以為的那麼有利用價值,你想把她捧成搖錢樹的算盤也太蠢了。而且我不妨告訴你,她是個婊子,隻要能讓她出名,誰的床她都敢上。你說萬一我未來表嫂誤會……”
謝寄仰靠在椅背上,胸口急劇起伏,他閉着眼睛,默默忍受着眩暈勾起來的惡心。
但周意的話更令他反胃,他微微掀開眼皮看着他。
周意滿不在乎地笑着繞過桌子走出去,一邊說:“謝總稍等,我去叫你好助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