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潮生還是決定辦一場小型婚禮,遵循紀想的想法,不用請太多人,隻相邀一些關系親近的親朋好友作見證。
他還挑了個近來諸事皆宜的吉日,兩人達成一緻,想在婚禮前将結婚證領了。
“話說你父母那邊真的不用在領證前先見個面嗎?”紀想氣喘籲籲地趕上地鐵,耳朵和肩膀間正夾着正在和楊潮生通話的手機,“連面都沒見過就莫名其妙把他們兒子拐走了,總感覺我這樣不太禮貌。”
“不會,我是自願跟你跑的。”楊潮生低聲悶笑,“不用擔心,我的父母人都很溫和,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了。而且他們現在在國外享受假期,一時也過不來。婚禮還需要時間籌備,能在那之前見上一面就行了。”
“好的,聽你的。”
楊潮生聽見紀想電話背景音裡嘈雜的地鐵廣播聲:“等領完證,你看看需不需要先搬過來?盛頌和你的公司都在同一個方向,我順路送你上班,你能方便點。”
正值早高峰沒位置坐,紀想一路上隻能靠在扶手杆上蔫蔫地啃面包,到站後整個人俨然萎靡不振:“那我們上班時間也不對等呀,本苦命打工人可是八點半就要打卡了。”
楊潮生喜歡聽紀想關于生活中發生的零零碎碎的小事,無論好壞,總歸能讓自己更靠近紀想一步,他臉上帶着不自知的笑意:“沒關系,我能送你去,還能叫你準時起床。”
紀想故作驚訝:“楊律服務這麼好?”
“這其實是對伴侶的正常待遇吧。”楊潮生的嗓音沉穩柔和,他在認真思忖怎樣的說話方式才能讓人覺得有趣,“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穩賺不賠?”
“好,楊律都這麼推銷了,那我可得好好思考一下。”紀想捧場,“不說了,我先下地鐵,要上班了。”
“好。”楊潮生應下,幾秒後發現電話還未挂斷,略顯生硬地補了句,“……中午記得好好吃飯。”
和紀想打電話的大多都是甲方客戶,等着對方先挂斷電話的行為已經成職業病了。所以當楊潮生猝不及防冒出這句關心的話時,紀想稍微一滞。
但他沒有讓楊潮生等太久,而是有點懵懂地回複“好”字。過一秒又反應過來這句話大概是在走培養感情程序的第一步,紀想便飛快複言:“你也是,拜拜。”
“拜拜。”
挂斷通話,紀想準備出站,忽然間被推送的一條橫幅通知吸引住目光,腳步漸緩。
——“原氏股價動蕩,原青鋒董事長病危入院,其獨子原宥疑似低調回國重攬大權。”
“嘿,還在看什麼呢?”
沈思儒從紀想身後出現,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紀想心一顫,手快地将屏幕熄滅。
“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沈思儒奇怪地瞥他一眼,緊接着八卦地問,“下車跟你一路了都沒發現我,一直在甜甜蜜蜜打電話,什麼‘你也是我也是’的,跟楊潮生啊?”
“是他。”紀想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很正常,不懂沈思儒是怎麼聽出來甜甜蜜蜜的,“什麼做賊心虛,你一上來就吓我一跳還不準我露出驚吓的表情?這麼霸道。”
“那不是想偷聽下你們進展到哪兒了嗎?”沈思儒用手肘捅了下紀想,“感覺還不錯?”
“是吧。”
他也不太确定未來會怎麼樣,但目前的楊潮生除了愛道歉還有點木頭人以外,挑不出什麼特别的毛病。
可以說是共同經營相敬如賓的婚姻的不二人選。
兩人一同走進公司,紀想把下周要去領證的消息順口告訴沈思儒。他癟了癟嘴,始終覺得閃婚不好,和陌生alpha閃婚更不好,但好朋友的人生大事,還是不掃興地說了句“恭喜”。
紀想為了哄他高興,捏了下他的臉:“到時候捧花直接給你,助力你一點桃花運,可不可以?”
“才不要。”沈思儒指桑罵槐地吐槽道,“alpha都是狗,沒一個好東西。”
紀想順勢開玩笑道:“那你要不看看我們也一樣優秀的beta呢?”
“哼,我說我可以幫你,和你結婚解燃眉之急。結果你拒絕我,非和那個什麼楊潮生。”
“我和你結婚對你不公平,你是我好朋友,我不想讓你為我做出這樣的犧牲。”
紀想耐心地和沈思儒解釋完,正好和在電梯旁等待的宋喆禮對上視線。
“宋總監。”紀想止住了話頭,朝他微微颔首。
沈思儒也跟着紀想禮貌地喊了一句,算是打過招呼。
也許是意識到之前私底下憤憤不平地罵過宋喆禮的緣故,沈思儒還有些局促。
電梯到了一層後,宋喆禮用手擋着門讓兩人先進,沈思儒跟在紀想身後僵硬地邁出了同手同腳的動作。
宋喆禮将一切收盡眼底,而沈思儒在懊惱時沒來得及摁上電梯鍵就被擠到了另一側去。在他糾結着手要越過宋喆禮身邊,尴尬地想要讓别人替自己按個三樓時,宋喆禮率先伸手摁下。
“謝謝……”沈思儒小聲說。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