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想一早上右眼皮直跳,以為是沒睡好,去茶水間沖了杯速溶咖啡定定心神,沒想到收到了沈思儒暈倒入院的消息。
他直接給宋喆禮回電話:“宋總監,現在什麼情況?”
“别急。”宋喆禮聽出紀想的焦灼,溫聲寬慰,“我現在在陪他去醫院路上,醫護人員在聯系家人了,但是沒打通。”
紀想毫不意外,沈思儒的爹媽都是狂熱的考古工作者,天南地北到處飛,根本沒空管孩子。在紀想爸媽還沒鬧離婚的時候,沈思儒大部分時間都寄養在他們家做伴。
這時候要找他們,紀想都不知道該去哪個遙遠偏僻的百年老字号洞穴土堆裡聯系。
“……我馬上請假過來。”紀想立馬放下手中的圓珠筆,他不可能放任沈思儒人生地不熟地躺在醫院裡,“在哪個醫院?”
宋喆禮告訴他醫院的名字,斟酌後開口:“對了,原總也在。”
紀想張了張口,挂斷前說:“幫我照顧下思儒。”
“好,放心。”
紀想匆忙收拾了下桌面就到樓下打車趕去醫院,和宋喆禮彙合後,得知沈思儒在急救室,馬不停蹄地跑上樓。
“你别着急。”宋喆禮隻能通過言語讓紀想放松些,“會沒事的。”
紀想盯着亮起的“手術中”燈牌許久,視線下移,是原宥抱臂靠在牆邊,神情看上去很是煩躁。
紀想很少和人對峙生氣,但原宥現在的狀态不得不讓他有些失控地沖上去質問:“你對思儒做什麼了?為什麼離開時候好好的,現在卻躺進手術室裡了?!”
宋喆禮見他一副要打人的模樣,連忙攔住:“紀想,冷靜點。”
紀想深吸一口氣:“如果沈思儒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原宥。”
原宥沒有接話,反而怔怔地望着那扇手術門,
宋喆禮陪着紀想在長椅上等了良久,終于醫生從裡面出來:“誰是沈思儒家屬?”
紀想餘光瞥見原宥動了下步子,他第一時間迎上去:“我是,我是他哥哥。”
“涉及到病人隐私,你和我來一下。”
身後是沈思儒被推了出來,準備轉入病房,宋喆禮和紀想說:“你去吧,我替你守着他。”
紀想颔首,沒别的辦法,若是原宥他更不放心。
他緊跟着醫生到窗邊說話。
“病人患有嚴重的腺體信息素排異症,簡單來說就是對某一種信息素有着嚴重過敏和排斥,可能是特定信息素,也有可能是某種同類信息素。這種病常見于AO兩性之間,終身标記後一旦進行标記清洗手術,處理不當就會一定幾率患上這種病狀。”醫生交代道,“你是他的家人,應該知道他的過敏原是哪種信息素吧?看他今天出現這種情況,排異程度非常嚴重。平時要讓他少接觸,多注意、多觀察,能遠離就盡量遠離。”
“好,謝謝醫生。”
紀想有點茫然,他從來沒聽沈思儒說過他有這種病症。
還有“AO兩性”“終身标記”“清洗手術”……
據他所知,沈思儒隻談過原宥一個男朋友。
紀想感覺氣血上湧,他想要拿出手機搜索“腺體信息素排異症”,發現有一通未接電話和幾條信息。
都是來自于楊潮生,是拍了兩張紀想曾提過的很感興趣的電影訂票完成的圖片,詢問他晚上有沒有空。
紀想一邊往沈思儒的病房方向走,一邊給楊潮生回電話,心緒亂得很。
“楊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事先訂了票,今晚上我可能沒有時間……”
楊潮生聽出紀想的聲音遠不如早上來得輕松,他善于做好有把握的一切給對方帶來驚喜,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剛要說話就聽到那邊背景音的哭聲嘈雜,甚至還有護士喊号換藥的聲音。
楊潮生瞬間緊張起來:“你是在醫院?你受傷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我在醫院。”紀想緊忙解釋,“是我朋友臨時出了點事……”
楊潮生聽出紀想話中的那點棘手:“哪家醫院?我來找你。”
紀想無意給楊潮生添加負擔:“不用……放心吧,我沒事。”
“我放心不了。得親眼看到你,才能安心。”楊潮生一字一頓地說,“不要拒絕我好嗎?紀想,我也想能夠幫到你,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