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選了一個高檔的西餐廳,到了室内後,他脫掉圍巾,露出被凍得微紅的臉頰。
除了林雲,夏離沒怎麼跟Omega接觸過,眼下有些不知所措。
“前輩想吃什麼?”
安澤把菜單推到她面前,眨巴着小鹿般的大眼睛。
夏離不太好意思,對他說:“你先點吧。”
瞧她這樣,安澤也不強求,“這家店我經常來,那我選幾樣自己覺得還不錯的菜吧,要喝酒嗎?”
夏離搖搖頭:“還要開車呢。”
“嗯......”安澤糾結了一下,似乎很想嘗嘗,于是沖她調皮一笑:“那我自己喝吧。”
夏離下意識也勾起嘴角,“可以,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安澤是個小話痨,這頓飯幾乎都在叭叭說個不停,工作、生活上的事都能拿過來說幾句,這麼一對比,夏離倒顯得有些惜字如金了。
不是她不想說,隻是自己的生活太過于單調,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但傾聽未嘗不是一種有趣的事,她聽着聽着感覺還挺有意思,果然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安澤說自己大學期間幾乎跑遍了全國,沒什麼遺憾。
夏離不禁想起自己的大學時代,除了上課之外,就是悶頭背枯燥繁瑣的法律條文,偶爾閑了,就去外面吃頓飯,或者找個公園散散步。
她身邊沒什麼朋友,所以哪怕是出去吃飯,也總是一個人,她倒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于她而言,獨處是一種享受。
等到班裡的人差不多都熟悉了,她看到大家都在陸陸續續談戀愛,那時候是有過沖動的,也有過暧昧的對象,可一想到确定關系後要做各種親密的事,以及結婚之類的話題,她就心生退意。
後面習慣一個人之後,倒覺得這樣也行。
安澤聽完她這些回憶後,一臉關切:“前輩其實很孤獨啊,我覺得可以先嘗試邁出第一步,把以前不好的經曆忘掉,總有人适合你。”
夏離笑了笑,心裡并不把這當回事。
安澤見勸不動她,轉移話題道:“前輩的哥哥,現在身體還好嗎?”
“比之前好多了。”
時隔三年第一次在醫院見面的時候,林雲看起來十分憔悴,瘦的跟個紙片一樣,現在氣色紅潤,好像長胖了一點,腰上有肉了。
等等。
腰上有肉?她怎麼知道的?
夏離驚訝于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完全不帶思考,幾乎是直接蹦進腦子裡的。
“前輩?”安澤見她愣住了,語氣疑惑。
那夜醉酒的記憶盤旋在她的腦海裡,像是得到了解鎖一樣,原本還模糊不清的畫面,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正在複原。
夏離起雞皮疙瘩了。
安澤滿眼擔心:“前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夏離強迫自己暫且先不去想那些,朝對方勉強笑了笑。
安澤以為自己說到了敏感話題,于是不再提林雲這個人,轉而去聊别的。
夏離後面幾乎沒怎麼聽他在說什麼,内心的火山大噴發,然後就是天旋地轉,兩眼一黑。
她怎麼會去抱林雲那家夥?這下好了,對方肯定誤會了她的意思。
不是,他幹嘛要誤會?兄妹之間就不能抱一下嗎?他要是想歪了,那隻能是他的問題。
夏離想來想去渾身發熱,以至于最後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打開車窗,把一旁暈乎乎的安澤凍到了,嘴裡嘟囔着:“好冷......”
差點忘了還要把安澤先送回去。
安澤現在還跟父母住在一起,能住在市中心的豪宅裡,說明家裡條件比一般人要優越許多,這麼一看完全是個小少爺。
他的父母一看到她,像是早就認識一樣,非要拉着她進屋坐坐。
無奈之下,夏離隻好進去喝了杯茶。
回到家已經快十點,客廳的燈還是亮着的。
還沒睡?
換鞋的時候,夏離往裡面看了一眼,林雲在沙發上歪着腦袋打盹,前面的電視還播放着劇集。
她走過去默默關掉電視,然後站在林雲面前,眼神複雜。
管不管?管了的話,反而更不自在。
她又想起那個醉酒時的擁抱,臉不由自主紅了,于是把頭偏到另一邊,越想越氣,這回是生她自己的氣。
“小夏?”
林雲睜開眼,意識還有些不清。
夏離感到腰間一沉,不可思議地看下去,林雲竟把腦袋靠在了她腰上,像隻撒嬌的貓。
“林雲,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她的語氣格外低沉,夾雜着幾分怒意。
這話打醒了還在迷糊中的Omega,他瞳孔一震,迅速拉開距離。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
林雲把自己弄成大紅臉,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情急之下想逃,卻被她拽了回來。
夏離掰正他的腦袋,同時不輕不重地扼住他的脖子,黑眸中的怒意像烈火般灼燒着他的身體。
“你喜歡我?”
林雲蓄在眼裡的淚水一顆一顆掉下來,因為被吓到了,嗓子發緊,隻會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