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依舊,但卻似乎是一夢千年,世間鬥轉星移。
十年前的事,何必再來困擾如今的我。
屋外有些淅淅索索地響動,下雨了?
她猛地想起露天的狗,心中擔憂起來,猶豫片刻還是批衣出門。
見狗可憐兮兮地縮在大門旁,終究不忍心,悄悄拍醒,牽回到卧室。
狗相當會察言觀色,在趙必珲面前規矩很多,一進屋就老老實實趴在床邊,也不吵鬧,分外乖巧。
趙必珲微笑着揉揉它的耳朵,繼續睡覺。
後半夜的夢的指标似乎已耗盡,睡得安穩些許。
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間卻發現整屋沒狗的身影,猛地跳下床,赤腳在房間裡上下翻找,連櫃子裡都梭巡一番,最終蹲在地上煩躁撓頭,原來昨晚牽狗也是一場夢?
隻好随便洗漱收拾下,急忙出門找狗。
一進院子,楚平舟正在遮陽傘下眺望遠處,見她過來,道聲早安,主動介紹:
“那群阿姨一早就去挖野菜了,早點在餐廳。”
趙必珲笑笑,忙問:“狗你看見沒?”
楚平舟卻像是想起什麼很滑稽的事,咧嘴笑道:
“這狗是真聰明,我和你朋友起床後去門口,到處找狗沒找到,我也幫着找,到你房間門口,就猜到估計是你晚上牽回去了,我們不好進去,你朋友就在門口随便說了個口令,那狗竟然自己開門搖搖擺擺出來了。剛你朋友牽去溜了。”
真相大白,趙必珲也咧嘴一笑:“沒看出來這狗本事這麼大。”
“你們可小心,平時在家要裝上兒童鎖,不然狗得來者不拒,這個品種好像就對誰都沒戒心。”
趙必珲品出些異樣,忙笑:“他應該在他家裝好鎖的,不用擔心。”
想到這人還算禮貌熱心,又一邊往外走,一邊客套:“你吃了早餐沒?”
楚平舟也跟随上前,二人準備穿過花圃去餐廳。
花圃打理得格外仔細精巧。
趙必珲想到馮宛粲也是同道中人,便拍照發過去。
楚平舟在一旁問:“你也喜歡養花麼?”
“不,我朋友很喜歡,但她種得沒這麼好,我發過去眼紅她。”
“既然這樣,可以找老闆取取經。”
趙必珲點點頭,正欲揣回手機,卻見一個雪白的團子旋風般撞過來,在自己腳邊瘋狂搖尾,扭得像隻陀螺。
情不自禁換上副逗小孩的做作語氣,彎腰揉弄狗頭。
楚平舟卻被狗的屁股拱得連連後退,無奈笑笑。
遠處費瓊斯漫步走近,狗一會兒撲他,一會兒撲趙必珲,忙得不亦樂乎。
到達餐廳,老闆正在打理,見他們進來,便問:“白粥還是牛奶?”
趙必晖要了牛奶,楚平舟要了白粥。
趙必珲前往廚房幫老闆端粥出來,楚平舟忙起身道謝接下。
老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狗,又倒了半碗牛奶放在地上,還嫌不夠:“它吃什麼?”
費瓊斯拿着牛奶出來,見老闆的舉動,幾步上前端起牛奶,平靜地說:“這個狗喝不了牛奶,會拉肚子。”
狗眼前到嘴的吃的又沒了,開始哼哼唧唧。
趙必珲見它可憐,隻好提議不如煮點南瓜給它吃。
費瓊斯點頭默許。
老闆又熱情地進廚房忙活。
趙必珲幾口吃完早餐,特意留個蛋黃喂狗。
召之即來,急不可耐,幾乎要說出話來。
完全是一口就把蛋黃咽下。
趙必珲摸着狗笑道:“你不怕噎到麼?”
楚平舟也一時興起,專門剝出一枚蛋黃,招呼狗過去。
自然來者不拒,高高興興搖着尾巴過去。
這人卻非要它握手,狗沒反應過來,急得團團打轉,汪汪兩聲發洩不滿。
趙必晖不免調侃:“小傻瓜不會握手?”
費瓊斯卻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對狗說:“握手。”
狗立馬機靈地把爪子搭在他手上。
連蛋黃都不需要。
趙必晖淺淺一笑:“果然還是最愛你。”
費瓊斯不經意地浮現笑容。
餐後,老闆提議他們可以去附近一處溪谷散步,楚平舟一口答應。
正往外走,趙必珲卻見費瓊斯還是昨晚的衣服,過意不去,還是上前悄聲勸說:“不如,還是先回去吧?”
費瓊斯拽住狗站定,眉宇間略微顯出不滿,低聲說:“我一定要回去嗎?”
“我是看你沒有換洗衣服,不太方便。”
他終于舒展出微笑:“不用擔心我。”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再插手,索性輕輕松松地牽起狗前往溪谷。
已近正午,陽光潑灑而下,但山風和煦,并不覺得燥熱。
到底三人也算同齡人,許多話題可以聊到一起。
費瓊斯依舊略微帶有過去的沉默寡言。
楚平舟這人的确八面玲珑,連對費瓊斯都可以搭上幾句話。
互相抱怨公司裡領導如何變态,趙必珲連連點頭,義憤填膺,顯然平時也沒少受領導的怨氣,果然哪裡的領導都是一副德行。
突然狗叫起來,原來有車經過。
是出去挖野菜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