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世鏡見到他在這幾個小年輕面前讓自己丢臉,氣得一甩手,幾步上前,像是恨不得立刻給他一耳刮子。
趙必珲見到局勢激化,雖然心裡也膽怯,但為了治療病患還是鼓起勇氣,連忙勸解:“兩位院長,現在先做手術吧,手術結束再說。”
佘世鏡瞪了劉維信一眼,還是回到麻醉設備旁。
劉維信有些後怕,但也嘟囔着:“他是副院長。”
雖然有這個小插曲,但手術開始之後,兩個人也收起情緒,認真做手術。
一切有驚無險,手術還算成功。
趙必珲馬上出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因為興奮,步伐也格外輕盈。
卻在等待室門口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因為心情好,她滿臉笑容地打招呼:“費瓊斯,你也來了?”
費瓊斯看起來剛下班沒多久,還沒開口,趙必珲又咧嘴一笑:“這家屬團可太熱鬧了。”
費瓊斯也笑了,本就刀刻斧鑿的面頰頓時猶如灑滿陽光的雪山。
她又連忙跑去尚老師面前,告訴他手術成功。
家屬團們一聲聲此起彼伏的歡呼。
尚老師喜不自勝,一激動要請全醫院喝奶茶。
這下全醫院都陷入一陣歡天喜地裡。
尤其是幾個實習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格外興奮,像群小博美,上蹿下跳地提議買哪家奶茶。
尚老師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去看術後的豆豆。
等待室裡,趙必珲環視一周,發現就剩他們兩個了,還是不由自主抱起手臂。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費瓊斯在沙發扶手上坐下,手搭在腿上:“昨晚就知道尚老師今天來做手術,一家人都要來,所以我也來了。”
看着她的表情,問:“你很高興麼?”
“嗯。”趙必珲忍不住嘴角上揚,“我特别高興,有這麼多人愛它,我......”
說着,她的眼淚又難以控制地盈滿眼眶。
費瓊斯緩緩站起來,眼中有些無措,但肢體比年少時鎮定很多。
他試探着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膀,但在空中遲疑片刻,還是收了回去。
“對不起。”她擡頭,破涕為笑,“因為見過很多可憐的小貓小狗,要是每一個都有人愛多好啊。”
他遞過紙巾,她沒有推辭。
按去眼淚,她聲音帶點哽咽,但眼中還是笑意:“我還是做不到......沒辦法,我還是那麼敏感幼稚。”
“不,我也很高興,很高興你還是這樣。”
她再次仰起臉,凝望着他的臉。
忽然,身後傳來謝淑霆中氣十足的聲音:“小趙姐,你要什麼口味的奶茶?”
她連忙擤了擤鼻涕,轉身去和她們點奶茶。
兩個快遞員送來兩大箱奶茶。
大家都興高采烈地在大廳分奶茶。
趙必珲正準備拿着一個全冰全糖的檸檬水準備給費瓊斯拿去,一轉身看見一個衣衫褴褛的老婆婆站在大門口,樣子踟蹰着不敢進來。
她放下奶茶,走出去。
老婆婆看上去是靠拾荒維生,身後拉着一個收廢品的推車,雖然衣服破舊,但收拾得沒什麼異味。
趙必珲盡可能小心翼翼地禮貌詢問:“老婆婆,怎麼了,家裡寵物要看病麼?”
實習生也注意到,跟着出來。
不過大家都看出來她不像是有閑心養寵物的人。
老婆婆張張嘴,從身後的推車裡掏出一個破舊的小被子,打開,裡面露出一個奄奄一息的小三花貓。
一聲無聲的哀歎立刻從趙必珲喉嚨中逸出。
“這個是,路邊撿的,應該是被車撞了。”老婆婆結結巴巴地開口,“救救它。”
趙必珲一把抱起貓,跑進大廳,環顧一圈,沒見到兩位院長,隻能找到薛安然。
“院長呢?”
“院長他們晚上還有個局,早走了。”薛安然注意到,看了貓一眼:“後肢癱瘓?這個要趕緊做手術啊。”
趙必珲一臉焦急:“隻能我們倆上了。”
“行吧。”薛安然馬上扔下奶茶,跟着趙必珲進了手術室。
外面,實習生帶着老婆婆坐進等待室。
費瓊斯本來站在門口,等趙必珲回來,結果隻有這三個陌生人。
他徑直走到柳漱羽面前,問:“趙醫生呢?”
柳漱羽被他直視,臉頰一紅,磕巴說:“還有手術呢。”
謝淑霆端來一杯開水,轉向費瓊斯:“今天小狗怎麼沒來?”
費瓊斯隻搖搖頭,又回到沙發扶手上坐下。
兩人對視一眼,都聳聳肩。
萬幸送來的及時,小三花撿回一條命,隻是肯定是要住院,各項後續治療的費用不會少。
趙必珲摘下口寨,面色為難地和薛安然商量:“那個老婆婆自己都這麼艱難,醫療費怎麼辦?”
薛安然也愁眉苦臉:“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她竟然願意救它。”
趙必珲一邊冥思苦想,一邊把小三花轉去住院部。
忽然發現在貓的脖頸處有一道血痕。
“咦?這裡,你看,不像是車禍的撞傷。”
薛安然也點頭:“對,像是被栓過。”
趙必珲頓時心中一股怒火:“這麼小的貓,怎麼忍心拴起來。”
“應該不是那個老婆婆,是它上一任主人?”
“算了,現在不糾結這個,先把醫療費解決再說。”
上一次是腳步輕盈地走向等待室,這次卻分外沉重。
都是手術成功的消息,卻又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