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必晖覺察,上前松開狗的牽引繩,招呼馮昭旸:“你叫它名字,它就過去了。”
馮昭旸還是膽怯,小聲說:“費解。”
費瓊斯對狗做了個手勢,狗立馬跑到馮昭旸身邊,搖起尾巴親熱地湊上去。
馮昭旸頓時恢複了燦爛笑容,聲調輕快愉悅:“費解,費解?你名字好奇怪啊。”
趙必晖對費瓊斯調侃:“沒了這狗你可怎麼辦啊。”
費瓊斯隻微微淺笑。
因為時間還早,趙必晖計劃先去公園溜溜狗。
到了公園,馮昭旸牽着狗,一路走一路拍照,不停地和同學炫耀。
三人走在後面,趙必晖說起了除夕夜的事。
“□□?”馮宛粲啞然失色,偷瞄一眼費瓊斯。
費瓊斯面無表情地看向遠處。
馮宛粲又問趙必晖:“那你見過他爸爸麼?”
“沒見過。”又悄聲加上一句,“最好别見。”
“唉,你們這個事,好複雜,現在是他爸你媽都不同意,但是他繼母和你老子同意,混合雙打麼?”
趙必晖瞪她一眼:“你還開玩笑?”
馮宛粲收起笑:“不如,你們私奔好了。”
“你能不能實際一點,别那麼天馬行空?”
“怎麼不實際了?”馮宛粲噘噘嘴,“正好一起去濱海呗,反正你也計劃去......”
費瓊斯忽然駐足,附身盯着趙必晖:“你計劃去濱海?”
趙必晖臉色霎時慘白,緊繃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馮宛粲自知失言,連忙敷衍:“去旅遊,大家一起。”
費瓊斯注視着兩個女人的臉,眉心逐漸蹙起,顯然沒有被糊弄過去。
趙必晖猶豫着,繼續隐瞞難免愧疚,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說清楚?
突然馮宛粲一聲小小的驚呼:“诶!那是謝斐麼?”
趙必晖連忙擡頭,舉目望去,費解身邊圍着幾個小孩,身後跟着的大人裡就有謝斐。
連忙說:“好像是。”
馮宛粲見可以岔開話題,迅速拉着她走過去:“走,去打聲招呼。”
費瓊斯卻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謝斐也看見她們,驚喜地打招呼。
“嗨,是你們啊!”
澳洲的陽光讓她黑了些,但看上去更加朝氣蓬勃活力四射。
馮宛粲笑着問:“你也回來過年啊?”
“對啊,陪陪爸媽。”謝斐指了指正在摸狗的小女孩,“帶我侄女出來轉轉。”
又問:“你家養的狗麼?”
馮宛粲忙擺手:“是費瓊斯和趙必晖養的。”
謝斐立刻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轉向趙必晖:“怎麼不在朋友圈說一聲?”
趙必晖讪讪一笑:“剛确定。”
其實有段時間了,就是總覺得似乎沒有昭告天下的必要。
謝斐瞅見不遠處的費瓊斯,但沒打招呼,隻感慨:“世間的事真有趣,沒想到你們還能在一起,當時都以為費瓊斯是不會回來的。”
馮宛粲也附和:“是啊,對了,韓餘朗要結婚了你知道麼?幾号來着?”
謝斐面色輕輕掠過一層陰翳,轉瞬即逝:“知道,初九,其實,就是他給我發了邀請。”
“你要去?”
謝斐聲音低了些:“不,我不打算去。”
趙必晖想到那次在遊樂園的偶遇,不知道韓餘朗的未婚妻是不是那個眉眼近似謝斐的女人。
她都沒加過韓餘朗,也沒有收到邀請。
别人大喜的日子,自己去的确也奇怪尴尬。
但是韓餘朗竟然邀請了謝斐?
她有些出神,忽然身後響起費瓊斯的聲音:“預定時間快到了,可以出發了。”
趙必晖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忙說:“竟然遇見謝斐了。”
費瓊斯思索片刻,客氣開口:“你好。”
謝斐展顔一笑:“你還和以前一樣啊。”
又問趙必晖:“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們?”趙必晖磕磕絆絆不知道怎麼回。
還是馮宛粲救場:“馬上,到時候你得回來哦。”
謝斐也随口客套:“一定一定。”
費瓊斯眼睑下阖,眼睛徹底變為黯然的冷灰。
“走吧。”他又看了看時間。
趙必晖覺得有些不太禮貌,對謝斐抱歉地笑笑。
謝斐點點頭,正準備告别,忽然想起什麼,又說:“我前段時間去奧克蘭,你們猜我遇見誰了?”
馮宛粲來了興緻:“誰?”
“衛豔玲。”
趙必晖也驚喜:“真的是她?”
“對,她說她拿到了新西蘭的一個派遣名額,已經工作一年多了。”
“那太好了。”趙必晖由衷地高興。
馮宛粲也點頭:“對,她那樣的家庭,走得越遠越好。”
三人唏噓一陣,謝斐大方一笑:“行,你們去吧。”又對趙必晖,“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趙必晖背後驟然一凜,胸腔擁塞着難言的窒息,還是努力調整出笑容。
馮昭旸對着這群小孩一頓炫耀,樂得找不着北。
回到車裡還在叽叽喳喳着同學多羨慕她坐豪車玩大狗。
狹小的車廂裡回蕩着她天真的笑聲。
馮宛粲偶爾接話,目光還是略帶擔憂地看向前排的趙必晖和費瓊斯。
他們自從上車,都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