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泉水瓶、汽水瓶?雖然浮力有限,但綁在竹筏邊緣,總比沒有強,小支撐也是支撐。
泡沫塑料闆?雖然髒得像被一堆海鳥當成過馬桶,但浮力拉滿,這就是天然的救生神器。
破爛漁網?雖然有點爛,但比什麼都沒有強,用來綁東西……嗯……能綁住就行。
她一邊收集,一邊在心裡瘋狂建模。塑料桶當主浮力,竹竿當骨架,再用藤蔓或者布條綁緊,雖然看起來像是個散架的兒童拼裝玩具,但理論上,這玩意兒應該能漂。
“應該能漂吧……?”她試圖給自己一點信心。
撿了一圈,她已經攢下了五六個塑料桶、一大堆空瓶子、幾塊泡沫闆,還找到幾段破網兜着。接下來——
找竹子。
可沒有大砍刀。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陷入沉思。
網上的荒野求生視頻裡,個個徒手砍竹子,搞得跟特種兵似的。可她是個普通人,徒手掰竹子?笑死,手還沒掰,可能自己先骨折了。
所以,她得找石頭砸。
她一手拎着塊夠沉的石頭,一邊安慰自己:沒刀就砸!工具不夠,蠻力來湊!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雖然原始、野蠻、智商感人,但還算管用。
竹節本來就是天然的斷裂點,她“砰砰砰”砸了幾下,竹子終于“咔”的一聲裂開了一半,她趕緊一腳踩上去——“咔嚓!” 竹子斷了!
她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成就感。
——她,荒島第一砍竹人,成功了。
她摩拳擦掌,幹勁十足,開始對剩下的竹子“狂砸猛踩”。五根竹子,砸到第三根的時候,她手臂已經開始抗議,砸到第五根時,她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轉生到了蠻荒時代。
等她終于把五根竹子全砍下來,綁成一捆扛回海灘時,她已經累得像條癱倒在岸邊的鹹魚。
她脫力地往沙子上一坐,喘了好幾口氣。
“媽的,這活真不是人幹的。”
她望着自己一通折騰攢出來的玩意兒,深深懷疑那些荒野求生視頻是不是都剪掉了十幾個小時的體力勞動。
野外求生?野外求死才對吧???
可時間不等人。
天一黑,她就不可能再出海了,到時候别說物資,她連海浪裡漂來的塑料瓶都撈不着。
她把竹子一根根鋪開,竹竿橫豎交錯搭成框架,最結實的幾根放底部,确保不會塌陷,塑料桶兩側調整平衡,再用漁網和藤蔓纏緊,盡量讓它别看起來随時會散架。
這活累得要命!
她咬着牙,一圈圈地纏着藤蔓,手指被勒得通紅,手臂酸得像不是自己的,綁到最後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我記得當初踏上那艘遊輪的時候,明明是畢業旅行啊……”
現在,卻隐約覺得自己可能上輩子是個漁夫,這一世來荒島是為了找回某種失落的技能。
等她綁完最後一個結,站起身圍着竹筏繞了三圈,檢查了三遍,确認它至少不會一踩上去就散架,才勉強點頭:“行吧,就你了。”
接着,她咬咬牙,推着竹筏往海水裡試了一下。
浮力不錯,沒沉!
“哎喲,不錯哦。”她心裡稍微有點欣慰。雖然這玩意兒比起專業小筏子差了十萬八千裡,但隻要能漂,就是她的好姐妹。
她把背簍固定在竹筏上,又找了一根竹竿當船槳,試着劃了劃。雖然這玩意兒的靈活度堪比個失控購物車,但——它!能!動!
她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遠方那艘死寂的船。
風裡帶着海腥味,還有一絲說不清的寒意。
她可以出發了。
爬上竹筏,調整好重心,雙腿穩穩地卡住位置,握緊竹竿,一下一下地劃着水,朝着那艘船緩緩移動。
海面微微起伏,竹筏在水波裡晃動,她手臂上的肌肉酸痛不已,但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前方。
風越來越大,吹得她臉頰微微發涼。
她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氣,這趟要是活着回來,她一定要給自己整頓加餐。
海水翻湧着,竹筏在水面上輕輕颠簸,水波拍打着底部,發出一陣陣空曠的回聲,像是大海在低語。
她慢慢靠近。
遠遠地,那艘船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一個圓形的堡壘,标準的救生艇構造。她緊緊握住竹竿,心裡有點開心,又隐隐發緊。
裡面會不會有人?活人?死人?還是别的什麼東西?
其實她是有點怕活人的。雖然荒島生存有同伴可以增加一些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一個島嶼、一個封閉的地方,有限的物資,如果船上真的有幾十個活人,她一個小女孩怎麼面對這個新的小型社會結構?
所以,她觀察了幾天,覺得裡面不像有活人的樣子,才下定決心出發的。
木筏緩緩貼近救生艇,竹筏輕輕撞在艇身上,發出一聲悶響,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清晰。
徐然深吸了一口氣,一手緊抓着竹筏,一手伸出,把破漁網勾住救生艇外側的繩索,使勁勒緊。她可不想自己千辛萬苦造出來的竹筏被海水沖走,萬一回來的時候發現木筏不見了……那她可就真的要在這艘船上定居了。
她試探性地伸手摸上救生艇的邊緣,艇壁濕滑,還有一層黏膩的海藻殘渣,她皺了皺眉,換了個抓握的位置,找了處幹燥點的縫隙。
問題來了——她怎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