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天裡,難得的多雲天,層層雲将烈日遮住,堪堪遮住部分熱潮。
這家餐廳不算大,李确很少出來吃,桑瓊走在前面熱情的帶路,“無迹老師,我訂的包廂,就在裡面。”
他邁着長腿,走路沉穩有力,跟在桑瓊後面。
桑瓊眼中神采飛揚,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兩人本來約在瀾墨談的,可她不想讓老秦知道的這麼早,臨時改了地點,還好無迹老師脾氣好,一點也不惱。
桑瓊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把簽約合同甩到秦千峰面前,就耐不住心底的雀躍。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着。
李确忽然頓住腳步。
“怎麼了?”桑瓊問道。
李确靜靜的聽着,心底無數情緒翻湧。
面前的包間虛掩着門,明奏的聲音清晰的從裡面傳出。
“這個好吃,你嘗嘗。”
他知道是她。
他确定是她。
李确透過的門縫,看見了坐在明奏對面的男人。
他認識他,祁淮,是個很火的明星。
不禁聯想到兩人之前的绯聞。
他心底仿佛有種說不清的滋味,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一股苦澀在自己的肚子中翻騰,他想吐掉,但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空留滿腔苦澀。
李确緊緊的抿了抿唇,垂下眼簾,遮掩住心底的失落,一貫清朗的聲音,此時都變得沙啞。
祁淮感覺不自在,一擡頭,發現門外站着一個人,死死的盯着自己。
“我門沒關嚴。”
“什麼?”
明奏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慌慌張張地跑去關門,“沒人看見你吧?”
“倒是有一個,”祁淮頓了頓,他不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不過他應該不是我粉絲,也沒拿手機拍。”
即使這樣,明奏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以後得多注意這些細節。
面前的門“砰”的一聲被關緊。
李确緊緊的抿了抿唇,垂下眼簾,遮掩住心底的失落,一貫清朗的聲音,此時都變得沙啞。
“沒事,走吧。”
夜色融融。
明奏進到電梯,靠在牆上,眼底透露出疲倦,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
一連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身子明顯吃不消。
徐頌蔓提前進組,明奏不放心她一個人,讓何思文陪她,同時處理一些商務。
她把大部分時間花在籌辦演唱會上。
這是祁淮第一次以梧禾藝人的身份亮相,她格外重視,很多事都是親曆親為。
策劃流程,場地選擇,舞台設計,宣傳推廣,每個步驟明奏都反複修改,确認,生怕出現一絲纰漏。
在演唱會上,祁肆将演唱未公開的新專輯曲目,粉絲紛紛表示期待,跑到梧禾的官博底下留言,要他們好好辦,别丢祁淮的臉。
電梯門緩緩打開。
明奏站直,看見門外的人,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自己一連幾天都是很晚回家,兩人已經許久沒見了。
李确冷淡的餘光掃了明奏一眼,面色緊繃,眸光幽暗深沉,從她身邊徑直走過,上了電梯。
明奏打招呼的手尴尬的舉在半空,斂了笑容。
對于男人的無視,她并未追問原因,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确抿唇,一瞬不瞬的看着女人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按着開門鍵的手漸漸松開。
這幾日,他故意躲着她。
思念卻如枝桠一般肆意瘋長,他終究是按耐不住想見她的心。
兩人剛剛擦肩而過,自己的心跳好像露了一拍。
他别扭的,獨自生着悶氣,卻連個生氣的緣由也說不出來。
明明嫉妒的發瘋,卻又無可奈何。
他卑微又自私,貪戀着她的溫柔,她的一切,陰暗的不想讓她與别人有任何糾纏。
王望川拖着行李箱進門,屋内一片漆黑,以為李确睡了,不由得放輕動作。
一回頭,借着月光,他發現沙發上有一個人影,若隐若現的,看不真切。
試探性地問道,“李确?”
“你回來了?”
王望川長舒一口氣,開燈,屋内一瞬間變得通亮。
“怎麼不開燈啊,吓我一跳。”
“在想一些事,”李确解釋道,起身,走向廚房,“我給你留了飯,熱一下,等會吃點吧。”
“哎呦,那麼體貼呢。”王望川受寵若驚,同時明顯察覺到李确的情緒不對。
飯桌上,王望川主動問起那個女孩。
“那個女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跟我講講,我給你分析分析。”
李确頓了頓,“她學曆高,能力強,長得漂亮,家裡條件也好,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多有錢啊。”
王望川夾了口菜。
他覺得前三條李确還能配得上,倒是最後一條,可能差點。
“我覺得吧,真心最要緊,錢财都是身外之物。”王望川安慰道。
“回頭,看見那棟最高的樓了嗎?”
王望川轉頭望向窗外,皓月當空,高樓林立,燈火通明。
“那不是明氏嗎?咋了。”
梧禾是明氏的子公司,他對明氏也有一點了解。
“她家的。”
?
王望川的眼睛突然睜大,微微張着嘴,呆愣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