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上電梯門那一秒,一個身影宛如兔子一樣蹿了進來,手上還拖着一個昏迷過去的女孩。
“嗨~晚上好啊,親愛的雇主。”
昏暗的電梯隔絕了外面的恐懼的尖叫,謝棠輕懶懶地擡起眼皮,目光在面前這位主動摘除腺體的alpha身上巡視了一圈。
“清理好身後的尾巴了嗎?”
齊昭夕甩了甩腦袋上的髒辮,一隻手插兜,一隻手提着omega,酷酷道:“放心,我把大廳的電閘炸開了,撒了幾隻發情劑,路上還扔了幾個煙霧彈和閃光彈,短時間内,他們應該追不上來。”
她們合作很長時間了,都知曉對方的能力和習慣,對于謝棠輕慣性的謹慎,她也默契地回答着。
一路下到一樓,兩人靜悄悄從酒吧後門出去,到了停車場,齊昭夕将omega丢進車後座,和謝棠輕打了個招呼就徑直離開了。
已經臨近黎明,此時是天最暗的時候,就連路燈也破不開黑暗,眼前黑沉沉一片,本該寂靜少人的街道,幾輛車子突然沖了出來,謝棠輕緊急刹車才堪堪避開,但車頭還是甩到旁邊的路燈上,凹進去了一小塊。
車身經曆巨大震動,她腦袋被震得發疼,暈眩感讓她眼前發黑,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一股脹氣堵在喉嚨裡,差點吐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在車子裡緩和了一會,還沒完全恢複,車窗突然響了。
“開門!”聲音很不耐煩,也很熟悉,熟悉到謝棠輕剛一聽到,手一把推開車窗,朝外面大吐特吐。
“謝三!”謝雲流黑着臉,拎着一身髒的衣服,氣得跳腳。
謝棠輕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扯出餐巾紙,冷靜地擦完嘴,眼睛看向他身後,“父親。”
謝臨瞥了她一眼,态度不冷不熱,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今晚回去關禁閉。”
她忍着惡心笑着問道:“理由呢?”
“你作為姐姐,卻讓雲衣來這種地方。她要是出了意外,多少個你都不夠賠。”謝雲流搶着回答,态度高高在上,盯着她的眼神說不出的輕蔑和厭惡。
他和謝雲衣一母同胞,自小一起在老宅那裡長大,感情很深,而他們的母親是祖母年前是給謝臨相看的姑娘,因此他們很受祖母寵溺。
至于其他孩子,在祖母看來,不過是一群雜種罷了,是沒有人權的。
謝臨雖薄情,但對于母親卻還保留着幾分孝順,對謝雲流兄妹自然也愛屋及烏,偏心至極。
謝棠輕想到這裡,笑容嘲諷,“那你應該感謝我把她帶回來,而不是在這裡審判我。”
“感謝你?你在開什麼玩笑,你都在那個地方了,還眼睜睜看着她胡鬧,你有盡到長姐的責任嗎?”
謝雲流指着她,差點戳進她的眼睛,眼神鄙夷,甚至惡意揣測:“再者說,誰知道雲衣出現在那個地方地方,是不是你慫恿她去的?不然她那麼單純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貧民窟的賤民生下的孩子,品行就是低劣,強迫omega發情,差點害家族蒙羞,現在居然還對自己姐妹下手,真是一個下等貨色。”
他自說自話,自鳴得意,謝棠輕打開車門下車,在他挑釁的目光下,手伸進大腿外側,抽出一抹利刃,手起刀落,幾抹血色濺入塵埃,一截手指砸進地上,“咕噜”一下,滾進下水道裡。
“啊!手,我的手!好疼!”
“少爺!快,快叫醫生!”
“滾開,這麼這群廢物!快下去撿回本少爺的手指啊。”
……
現場一片混亂,一群保镖沖出來,轉眼就圍住她,謝棠輕沒有輕舉妄動,隻是手裡把玩着匕首,冷眼旁觀。
與此同時,謝臨閑庭信步般走過來,保镖讓出一條道,他幾步便到謝棠輕跟前,擡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這太猝不及防,謝棠輕舔了舔自己迅速紅腫的側臉,盯着她名義上的父親,一言不發。
“這巴掌罰你惡意傷害兄長,陷害姐妹。”
謝雲流剛開始還在哭,看到父親為他出頭,頓時笑出了聲。
謝臨話落,他又伸手,“這巴掌,是罰你浪費别人時間,不敬長輩!”
他一身酒氣,衣衫落拓,脖子上紅痕點點,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才從某個情人床上匆匆起身。
這巴掌來得冤枉,沒有道理,也充滿了遷怒的意味。
謝棠輕一直知道在謝臨這裡是完全沒有公平可言的,但還是第一次知道,認識這麼多年,這人對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父女情分。
謝棠輕呼吸微窒,隻覺得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