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逸沒管魏澤潇渾渾噩噩跑出去找兩個跟班問話的事,反而在花園附近轉了一圈後轉頭回了教室,當着所有人的面走到顧弘光桌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出來聊聊?”
“我和沈歌要轉學了。”視聽室裡,遲逸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自己和沈歌要轉學的事。顧弘光禮貌地笑着,遲父倒是真疼他們,連英華的資源都可以放棄,面上卻不動神色:“因為遊泳館的事情嗎?聽說那天剛好監控壞了,最後恐怕會定為意外。”
遲逸搬了把椅子,坐在視聽室的講台上,靠着椅背對顧弘光笑了一聲:“監控壞了,難道不是你幹的嗎?”
顧弘光下意識想否認,遲逸卻阻止了他:“不用急着否認,魏澤潇告訴我,是你無意中提起這件事,他才選在了遊泳館動手。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顧弘光,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沈歌感興趣。那天我去遊泳館救人的時候,看到你了。”
遲逸那天心裡着急,但确确實實看到了顧弘光的身影,現在想來估計又是去摘桃子的。
顧弘光沒接話,怕給遲逸留下話柄,遲逸卻不打算放過他:“你說,如果我放出風去,說顧氏制藥的太子爺性取向為男,會不會影響你們家賺錢啊?”
顧弘光總算變了臉色,過了半晌才咬牙切齒說出一句話:“你沒有證據。”
遲逸笑了一聲,坐直了身體看着顧弘光:“我需要證據嗎?有些事隻要有了懷疑的種子,能長出什麼東西來我也不知道。你們顧氏,好像也不是你們一家獨大吧?”
顧弘光心裡知道遲逸說的是對的,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問他:“你想要什麼,錢?據我所知你現在是遲家的假少爺,不如要一筆錢,為你自己的以後打算打算。”
“然後被你反咬我敲詐勒索嗎?”遲逸搖了搖頭,說:“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想好了再回答,我不是很有耐心。顧弘光,沈歌被魏澤潇欺負那天,遊泳館的監控壞了,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遲家隻有遲父一房,但顧家除了顧弘光他爸卻還有大伯和二伯,顧弘光不能讓負面評論落在自己家頭上,隻好難看着臉說了一句:“是我。”
遲逸笑了一聲,鼓了鼓掌:“說得好,我也送你一份禮物。”遲逸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豎起食指搭在自己唇前,示意顧弘光仔細聽:“聽,我送你的禮物到了。”
遲逸的話音剛落地,校内的廣播忽然響了,遲逸和顧弘光剛才的對話在全校響起,内容隻有兩句話:
“顧弘光,沈歌被魏澤潇欺負那天,遊泳館的監控壞了,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
“遲逸,你騙我!”顧弘光氣急敗壞地指着遲逸,面帶愠色。
“我可沒騙你,這份禮物和我剛才的承諾并不沖突。”遲逸看着他,顧弘光氣極反笑:“校園裡都有監控,隻要我調查監控,大家就會知道是你威脅我說的那些話!”
遲逸忽然收起臉上的笑意,冷淡地對顧弘光說:“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在這裡嗎,因為這裡的監控壞了。”
顧弘光一愣,下意識說:“這不可能。”
遲逸指了一下自己頭頂黑掉的監控,面無表情地說:“半個小時前,我親手砸的。”
用花園裡摸到的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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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遲逸的藍色校服,扭頭卻看到旁邊床頭櫃上被削好的蘋果,外面還沒有怎麼氧化,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沈母發現自己兒子醒來,停下對遲父的單方面輸出,連忙走進病房抱住沈歌:“悠悠,給媽看看你怎麼樣了?你要有事讓我和你爸怎麼辦啊!”
沈歌拍了拍沈母的後背,聲音因為溺水還帶着沙啞,輕聲安慰她:“我沒事,還好遲逸救了我。”
沈母沒好氣地說:“遲逸是個好孩子。你那親手爸媽也是,自己孩子在學校怎麼樣都不知道,還得讓另一個孩子去救人!”
沈母越說越氣,幹脆和沈歌說:“要不你倆都跟我回去,老娘就不信養不起你們!”
又在說氣話了。
沈歌知道沈母在氣頭上,勸她:“媽,你别這麼說。遲逸他…在學校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我也是轉學以後才發現的。”而且沈歌估計遲逸也沒和家裡說過學校的事,不然護短的遲父應該早就殺去學校了。
沈歌本來打算和遲父遲母說說學校裡的事,但出了這回事之後隻能先放一放。沈歌看着盤子裡削好的蘋果,問沈母:“剛才是遲逸在這裡嗎?”
沈母點頭,把遲逸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沈歌面前:“這就是他削的。餓了沒有,先吃點吧,他們說等會有你的病号飯,你先墊墊肚子。”
沈歌應了一聲,用簽子叉起一塊蘋果放入口中,還挺甜。
遲父當初為了遲逸上學的事,除了那座圖書館之外,還捐了不少教學用具和設施器材,眼下沈歌卻在學校遇到這種事,學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遲父煩心的時候,遲逸将那份錄音給了遲父,攔住了遲父想去找顧弘光麻煩的動作:“顧弘光背後是顧式制藥,你要去雞蛋碰石?”
遲父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氣不過自己孩子被欺負。
遲父将手機扔在書桌上,忍着心中的煩悶開口遲逸:“那你給我這段錄音是什麼意思?”
遲逸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頭也不擡地說:“那段錄音裡還有一個重點,顧弘光沒反駁是魏澤潇欺負了沈歌。我建議你直接拿着錄音去找魏澤潇他爸。最近學校裡會有些風言風語,他爸惹不起顧家,不會再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