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轉頭問:“白毓呢,你下來有沒有看到他?”
金未離卻搖了搖頭:“外林的瘴氣持續到深夜,裡面的妖獸不現形,看不到也抓不着。參選弟子都不敢冒險,跑着跑着就跑散了,還有三四個被林裡的妖獸吃掉,連骨頭都不剩。我想他要麼是跟其他人藏起來了,要麼……兇多吉少了吧。”
秦朔面露憂色,他和白毓畢竟是年少相識,有多年的交情,說不在意肯定是不可能的,“論天資,白師弟也算宗門翹楚,隻是聽旁人說,他右手受了傷,劍修最忌諱的就是傷手,如果……”
“他那樣的人,死了也不可惜。”金未離每回提到白毓時,語氣都不大好,說到後面還哼了一聲:“省得留一肚子壞水,到處害人。”
秦朔有點奇怪他為什麼會這樣對白毓,明明之前兩人都沒見過,“你和他很熟嗎,怎麼像認識一樣?”
“我跟他才不熟!”金未離說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寄信的時候打過照面,每次都被他退回來了!說什麼你跟長絕峰有婚約,不便收外人的信件,我怎麼算外人了,我和你明明……”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他像是意識到不對,隻小聲嘟囔着:“反正我讨厭他。”
無情宗和天元宮關系不好,這一點秦朔心裡清楚。但也不至于到拒絕兩派弟子來往的地步,以有婚約為由退信更是稀奇。按理來說,即便是要退信,也該由他的未婚夫宋晚塵親自說明,怎麼會輪到白毓出面呢?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難道,白毓退信的行徑是宋晚塵授意的?兩人早在這之前就有來往,隻是自己不知道?
“秦兄。”
金未離見他不說話,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麼會從斷崖摔下來,我聞到氣味的時候心裡還咯噔了一下,找了好久才在山洞找到你,是跑散後碰見妖獸了嗎?”
這話倒提醒了秦朔,他心裡有個答案,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唯有拿到确鑿的證據才能肯定。保險起見,還是模糊了事情經過:“我是從那條偏僻的小路走的,或許是跑得太急,就意外摔了下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摔下來的?”
金未離吓了一跳,連忙過來檢查,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着急道:“你怎麼不早說,哪兒摔着了,疼不疼啊,我帶了藥,現在吃還管用嗎?”
說完他就開始從儲物袋裡掏丹藥,一瓶一瓶地往地上放,不一會兒就擺滿了,一邊找一邊念念有詞:“金丹、金丹……奇怪,師尊給我的金丹放哪兒了……”
秦朔見他這樣覺得好笑,忙解釋說:“沒事了,你看我身上哪兒還有傷,早就好透了。”
“好透了也得吃!”金未離頭也不擡地蹲在地上找丹藥,語氣十分認真:“你不知道,那顆金丹是我求了好久師尊才給我的,說是渡劫期修士專用,能擋天雷一擊,我要過來就是為了給你。不過,之前明明是放這裡的,怎麼找不到了呢……”
他在一堆丹瓶裡翻來覆去,卻怎麼都找不到,急得額頭都冒汗了,想來那顆金丹的确是珍貴非常。
秦朔也過來幫忙找,可兩人翻遍了所有地方,還是沒找到那顆金丹的影子,不祥的預感也在此時湧上了他們的心頭。
──金丹可能丢了。
而在放棄尋找過後,金未離後知後覺捏緊拳頭,神色逐漸凝重:“我想起來了,昨晚跑散之前,有個弟子撞了一下我。”
說着,他看向秦朔,仿佛已經确定真兇是誰。
“他身上的氣味,和白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