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無需跪拜我,為了大家能有更好的生活,我自當竭盡全力。”時修弋彎腰把一直帶頭的村民扶了起來。
頓感惶恐的村民臉上的表情像是分裂了一般,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笑容的嘴角又強行往上提了不少,“願神,您太溫柔了,我願一生信奉你。”
其他村民聽到他這麼說後,也紛紛的開始附和了起來。
“正好,你的願望是什麼?”大祭司及時插話道:“想必願神已經等不及幫你實現願望了。”
就知道大祭司會搞事,時修弋早已經準備好了對應的說辭,“實現願望會耗費我的神力,所以每日僅有一次,你們也不想提前透支我的所有神力後消亡,從而沒有辦法再庇佑你們吧。”
輕飄飄淡然的語氣卻蘊含着威脅。
村民們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道理,除非當下有新神出現,不然隻能靠着“願神”的庇佑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自是如此,那明日為您舉辦儀式時,順帶還能再次見證您實現願望的奇迹時刻。”大祭司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聰明,可以在任何角度找到駁回他說的話,完全沒有絲毫慌張露怯。
明明隻要被他抓到一瞬,就可以解決,如今隻能用最後一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大祭司客氣了,我雖是從上一任‘樂神’,那裡繼承了你,但我依舊會把你當成自己人,所以明日不如你先來?”時修弋說完後掃了一圈村民,“你們覺得如何?”
“願神,您真的是太偉大了。”
“就是就是,完全沒有計較大祭司不久前帶給您的傷害。”
“我們終于迎來了一個溫柔的神了嗎?”
“啊,願神,我願一生一世為您供養。”
誇贊聲猶如空氣一般圍繞在周圍。
時修弋對此已經完全麻木加免疫了。
先不說他以前除了錢以外本來就沒什麼信仰,這些遊戲裡被設定框住的村民等到有下一個“神”出現,肯定會先把他“榨幹”後,在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下一個“神”。
本質上,大祭司是借着“神”的名号培養“極端分子”,俗稱“追随者”。
而“追随者”并不用管“神”到底有什麼能力,隻要能給他們帶來益處,他們就可以信奉。
換言之就是吸血罷了。
就是不知道“樂神”是跟大祭司合作還是大祭司單純的造出了一個“樂神”借此來控制這些村民。
“今夜也晚了,我也想休息了。”時修弋按了按太陽穴裝作有些虛弱的說道。
大祭司:“說的也是,耽誤了太久時間,請随我來。”
“不麻煩大祭司了,畢竟村民們還需要你的安撫,就讓她帶我去休息處吧。”時修弋眼神飄向不遠處的韓煙,“如今她也是我的巫女了吧。”
“您說的沒錯。”大祭司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怪異,但是又說不上來,因為這段話并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小煙,好好侍奉願神,不可怠慢。”
聽到自己名字的韓煙回過神來連忙跑過來點頭道:“是,大祭司。”
距離藍色妖姬消失的時間僅剩五分鐘了,時修弋不再耽擱,“那我們走吧。”
被衆人注視着的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包圍圈。
“大祭司。”終于有機會湊過來的村長咬着後槽牙,“怎麼辦?就讓他成為新神嗎?在那位大人那邊怎麼交代?”
“交代?”大祭司瞥了眼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何須交代?把人送過去就好了。”
村長的眼睛一亮頓時理解了其中的含義,“大祭司,您的這招妙啊。”
大祭司輕哼了一聲,“這些人,你清楚該這麼辦吧?”
“當然,過了今夜,明日自會帶着‘原來’的他們回來。”村長自信的保證道。
依稀間似乎聽到了笑聲。
從衣領裡鑽進來的涼風讓時修弋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被壓的平整的土路兩旁種着不知名的紅色花朵,隐隐約約間有笑臉蟲爬過。
不遠處的前方被一條河流貫穿,一座岌岌可危斷了幾塊木闆的橋橫跨在上面,在韓煙踏上去的刹那發出了“咔嚓”斷裂的聲音。
時修弋停了下來,盯着停在橋上轉過身抱着花束的韓煙眼神眯了眯。
“願神?”韓煙疑惑的歪了下頭,“不用擔心,這個橋很結實,從來都沒有出過事。”
“是嗎?”時修弋瞥了眼被月光籠罩的韓煙,在花的襯托下仿若天使一般清純又美好,隻不過前提是,他沒有看到水面倒影裡白色巫女服下那團充斥着笑臉蟲的黑色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