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綿雙手接過電話禮貌地先說你好,等言維葉回到房間才向對方告知自己的衣服和内衣尺碼,還好對面也是女孩子,不然岑綿甯願半夜跑出去自己買。
對方說會盡快送到,岑綿急忙說自己不急,讓她慢慢來,又說了謝謝。
這邊剛挂斷電話,外邊又有人敲門。
岑綿回頭看看屋裡,言維葉房間淺淺響起水聲,在洗澡的話一時半會又出不來,這門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開。于是跑到他房間門口,隻敢探進去個小腦袋,扒在門邊問:“有人敲門,我要開麼。”
水聲停了,言維葉好像在裡邊笑她:“岑綿,誰教你聽見敲門要鎖緊門了麼。”
“我不是怕是你的公事嘛。”岑綿不滿。
“我不在休息時候談公事。”言維葉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霧蒙蒙的,“你去開吧,我讓他們幫你溫的牛奶。”
岑綿依言去開門,服務生手持托盤,牛奶放于托盤正中間,熱氣飄飄渺渺,她捧起來暖手,折返回客廳時,被窗外夜景吸引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眼前就能看到人人都愛調侃的“大褲衩”,從這裡出去沒多遠就是金寶街,小時候媽媽病重轉院來協和那段時間,她總在那附近轉悠,所以後來她總不願再去那。
奶沒有剛才熱了,她呷了幾口,回憶着再往西是哪,還能是哪,就是這座城市的核心。
“站那兒想什麼呢?”言維葉的嗓音氤氲着水汽。
岑綿收回視線掃了一言他身上穿得恣意的睡袍,匆匆移開目光,說看着外面想起以前的事情。
等她視線流轉,言維葉不知道從哪倒了杯酒,坐進沙發裡品味起來了。
“本地的麼?”他緩緩掀起眼皮朝她看來,語氣像茶餘飯後的閑談,她說不說他都不好奇。
“不算吧。”岑綿坐到言維葉旁邊的沙發,“高中來北京上學,但我戶口不在這,我不想改。”
言維葉看出來這小姑娘是在跟什麼事較勁,最後那句“我不想改”就像是生了氣的河豚,惹得人手癢想戳一戳。
然後他發現岑綿坐得和他挺有距離
“你離我這麼遠,咱倆頭回見啊。”揶揄她。
“不是……”岑綿不知道該怎麼狡辯。
其實是因為往日見面彼此穿得都很得體,現在言維葉穿得太不把她當外人了,她不好意思坐太近。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自己想不出的理由言維葉很快就清楚了。
“害羞了?”
岑綿想說他這樣看起來太親密,又覺得自己矯情,話鋒一轉:“我隻是還沒習慣。”
言維葉低頭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杯子,酒已經喝完了。
接着起身去門外拿進來個手提袋送到她手邊。
“看看合不合身,早點休息。”他隻說這麼多,繞過她往房間去。
岑綿捏緊自己衣擺,低聲叫了一聲言維葉名字。這是第一次叫他名字。
言維葉站定在原地,岑綿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怎麼有人這樣,讓她什麼都猜不透。
“你是不是生氣了?”
“什麼?”
“我保持距離。”
“岑綿。”言維葉的呼喚即時制止她的浮想聯翩,“過來。”
他朝她張開雙臂。
于是岑綿心便放回肚子撲進他懷裡,他吻了她的額頭。
告訴她别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