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不該聽的話溜進了耳朵裡。
岑綿撐圓眼,被喝到一半的水嗆到了,咳得肺都疼。
言維葉輕拍她的背,手機順勢塞她手裡。
高槐斯和高梅依同框和她打招呼。
那聲“嫂子”叫得倍兒齊。
高槐斯:“聽說你放假了,明天去露營?”
“好呀。”岑綿轉過來靠着島台,“梅依也放假了麼?”
高梅依眼神幽怨:“我哪還有假期啊,隻能說是周末得空。”
轉而湊得更近,問:“燕哥的寵物是不是在這兒,是的話我能來做客嗎?”
岑綿說今天就可以來,高梅依沒一小時就到了。
“你怕麼?”她伸手進去打算抓出來。
岑綿搖搖頭,雖然她搬來這裡一直沒和這兩隻寵物親密接觸過,但不至于怕。
高梅依把鬆獅蜥放在肩頭,逗着玩人家睫毛,小蜥蜴不停眨眼。
“我最喜歡玩它了,它家搬來這我就再也沒見過了。”高梅依把蜥蜴擠到岑綿面前,“你看它眼紋是不是很好看。”
高梅依抱着兩隻,說學校有個公益活動,需要向貧困地區的孩子普及衛生健康知識,準備印制一套繪本。
“嫂子,你幫我看看文本内容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呀,我們去書房吧。”岑綿帶她過去。
“這是燕哥的書房麼,讓我看看都有什麼,我頭次進來。”
這套房子每層都有一間書房,但言維葉一直讓她來自己這間。
他說,其他房間沒人氣,跟樣闆間似的,影響她創作感情戲。
當時岑綿也隻是笑笑,他總愛扯些不着邊界的理由逗她。
蛇原本繞在高梅依胳膊上,但是蛇這種動物好動,一會便慢悠悠爬到桌上,過會又到岑綿身上去了,從胳膊移動到脖子。居家服本來就寬松,這條“色眯眯”的蛇,扭來扭去半個頭鑽進了岑綿胸口,言維葉攔腰把它提起,或許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頭尾都卷了卷想縮起來,他順帶把蜥蜴也一塊帶了回去。
兩人商量了一番。岑綿手裡轉這筆,“我沒有這方面經驗。在我看來這樣改比較好,你可以酌情修改看看。”
高梅依存好岑綿留下的筆記,抱住她撒嬌:“嫂子太好了。你想逛超市嗎,我們買點明天的零食吧。”
言維葉送她們到超市,高梅依就翻臉不認人,而且還特貧:“高槐斯叫你去公司看看,幾個月沒露面估計是想你工作時那專注認真有魅力的樣子了吧。”
言維葉擡腳正要踹,高梅依靈活地藏到岑綿身後,“呀,嫂子救我!”躲過一劫。
“你去忙吧,我們結束自己回去。”岑綿給他理了理圍巾與他揮手道别。
高梅依勾着岑綿胳膊,感慨自己明天終于能出去玩了。
“實驗是做不出來的,論文是一大坨的。”
“其實我當初選這個專業是因為要本碩博連續,不用被家裡安排結婚。想着等我畢業我那預約對象說不定急不可耐早抱三胎了。”
岑綿訝異:“你高考前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當然,每天聽我媽念叨,肯定就他了呗。”
“那你哥呢?”
“我哥也一樣,那女生這幾年也玩着呢,他才能這樣不慌不忙混日子。”
“欸你怎麼了?”高梅依猛拉她胳膊。
岑綿回神發現自己差點把超市的飲料塔撞倒。
高梅依促狹:“不會是被我的悲慘命運吓到了吧。”
岑綿淺淺一笑,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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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營地在郊區,今天不得不起個大早。
鬧鈴響了幾次又被摁掉,岑綿自己調的這會正不厭其煩這麼着她。言維葉叫過幾次,但被她可愛的睡顔吸引不忍心再叫,縱容她多睡幾分鐘。
放任她賴了一會床後,再不起真的來不及言維葉又推開卧室門進來。岑綿縮在被窩裡,隻露出腦袋頂,他栖身扯開被子一角,從額角一路向下細密地吻。岑綿哼唧幾聲,等待清醒天使與沉睡天使角逐勝負。
“好困啊。”清醒天使即将勝利。岑綿剛睡醒聲音軟軟糯糯,言維葉心尖就像融進了熱巧克力覺得露營也不是非去不可。
高槐斯就跟有心靈感應似的,直接殺來視頻電話。
“起了嗎起了嗎起了嗎,别因為要早起就放我鴿子啊,不然我去你家放一個月鞭炮。”
岑綿被高槐斯聒噪的聲音吵醒了,蹙起眉被子一掀猛然坐起,揉了揉混亂的頭發趿拉拖鞋走進浴室。
大家如約在十一點到齊,說好今天要自給自足,所有人都沒帶廚師來。
長空澄練如洗,金烏流火,溫度還算怡人,但無論如何,北方的風景在冬天都沒太有生機,湖水邊緣結了淺淺一層冰,矮草枯黃,樹木萎頓,落葉鋪了滿地,走在上邊會有脆響,偶爾落下來的麻雀也會被這聲吓跑。
岑綿見到坐在營地上和高槐斯言笑晏晏的洛嘉嘉,腳步有一瞬遲疑。言維葉沉眸,手墊在她後腰,無言安慰。岑綿勉強地抿了下嘴角繼續走。
“你也來啦。”坐在洛嘉嘉身邊。
該做的她都做了,各人有各人的選擇。盡人事,聽天命。
洛嘉嘉遞來個搪瓷杯,裡面盛的茶,茶色偏玫紅色,水平線上浮着幾片花瓣,花香味随熱氣飄飄渺渺。
楊宇坐下拎起邊兒上閑置的搪瓷杯,氣樂了,問誰帶來的。
高槐斯高舉起手:“在下!”
“你丫有病吧,從哪弄來這玩意?”楊宇忿忿往桌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