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營察覺到他的動作,面色扭曲,擡手給了唐陽文一拳,唐陽文一直提防着對方,勉強躲開。
拳頭打空,他發出一聲怒吼。
“這時候還敢瞧不起我!不過,很快你就什麼都不是了。”胡營冷靜下來,冷笑道。
他拿出光腦,光腦漂浮在空中,一串數字被投射而出:“熟悉嗎?優等生。”
唐含章也熟悉。
這是兩位雇傭兵裡其中一位的聯系方式。
他是聯邦人,還有一名患有基因病的女兒,聯邦與帝國不一樣,治療基因病需要很多星币,也沒有足夠的公民補貼。
正因如此,他才接下那個任務。
“如果我給他一筆錢,他會不會重新上訴,縮短你們的還款期限?”胡營笑道。
胡家最近生意做得不錯,這筆錢肯定出的起。
如果對方是帝國人,無論如何都得按法律流程走,但偏偏是聯邦人,星網會根據不同的身份文化酌情更改部分内容。
唐陽文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想怎麼樣?”
“跪下來,給我道歉!”胡營趾高氣昂。
“我不認為我有得罪你。”唐陽文。說的當然是真話,他雖然有的時候看不起别人,但也從來沒有為難過任何人。
“可是,你光是說話,就令我感到惡心。”
“跪下!”
唐陽文眼眸黑沉,遲遲沒有動靜。
他不認為承認這些不是自己錯誤的東西,就能讓胡營放過自己。
胡營失去耐心,上手去抓唐陽文的頭發,旁邊的人們圍了上來,唐陽文膝蓋被壓得有些彎曲。
唐含章皺眉。
這場面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她甩頭把壞想法扔出腦海。
雖然她也不喜歡唐陽文,但這些趁人之危的家夥,居然當着她的面做這種事。
唐含章站起來,揮手,一下将高跟鞋丢了出去。
在空中旋轉幾圈後,正中胡營眉心。
然後從胡營臉上滑落,鞋跟磕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一股熱流滑過胡營的腦門。
他摸了摸額頭,拿下來一看,一手的血。
再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柱子旁邊的唐含章,他不怒反笑。
“這是你妹妹?正好,兩個都來齊了,”胡營看了眼已經跪在地上的唐陽文,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把她抓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唐含章高聲打斷。
她提着僅剩一隻的鞋,從暗處走出來,越過唐陽文,站在他的左前方。
胡營不高,唐含章站在他面前,幾乎平視他的眼睛。
她看了看地上的唐陽文:“我的建議,是你把他放了,我們好聚好散,怎麼樣?”
胡營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還殘留的血液:“小妹妹,你是不是看不清形勢?你以為你是誰,說放就放?”
“可真不愧是兄妹,一樣讨人厭。”
胡營抹了把臉,靠近唐含章,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然後高舉起手。
“既然是兄妹,你幫我還他的債,很正常吧?”
唐陽文的頭被按着,見狀掙紮了一下。
胡營的巴掌猛地往下拍去,帶起一小陣風,吹起耳前碎發。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唐含章看着胡營的眼睛,淡淡開口。
這一巴掌停在了唐含章臉旁。
胡營有些驚疑不定,見她神情淡定,八風不動,不知道她有什麼底牌,将将停下了手保持着姿勢。
唐含章歪頭,差一點就能碰到胡營的手,胡營反而把手往外移了一寸。
“阿德裡安是我的舞伴,一會兒就會來找我了。”
“少拿三皇子來壓我!你就隻有這些要說的了嗎?”他咬牙切齒,手臂上揚。
看他還不死心,唐含章仰着臉。
“你們家的生意,出問題了吧?”
胡營即将打下來的巴掌再度停下。
唐含章施施然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鞋,鞋跟還沾着血:“據說運輸艦隊在遷躍時卷入了空間亂流,貨物都丢失了?”
“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感到很困惑,因為你們沒有第一時間上報星網,而是先在官網上發了道歉公告,甯願投資被撤回,這是為什麼呢?”
她一手提着兩隻鞋,上半身前傾,貼近胡營,壓低音量。
“該不會你們根本沒有貨吧?想财務造假?”
胡營後退一步:“你……你胡說八道!”
“你才是胡說八道的那個吧?”唐含章微微一笑:“不是要打我嗎?怎麼還後退了。”
“心虛了?還是說……想掩蓋什麼?”
胡營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慌亂,但很快就想到什麼,突然自信了起來。
“你,你們也就現在能這樣诋毀我了,等破産後流落街頭,連救濟金也拿不到,到時候你們還得來求我!”
“之後會變成什麼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現在不帶着你那些小啰嗦一起走,”唐含章調出監管局的官網界面,手指着網站上的按鈕,明明白白擺出來給他看。
“我立刻就把胡家舉報了。”
“徹查需要停業兩個月,你們一定也不想損失這麼多錢吧?你大可以找那個雇傭兵,反正也還不上錢,但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可以試試。”
“你敢威脅我!”胡營大怒。
胡家是經不起查的,他們做生意,表面上就已經擦着法律的邊過,内裡更不知道能爛成什麼樣了。
這種在法律線外一毫米反複摩擦的行為最是惡心,因為星網并不能識别出是違法行為,表面上看,不知情的人也最多以為是不道德,除非人為舉報,否則是難以出動人工徹查的。
如果因為他的私人情感阻礙了胡家的目标,父親是不會放過他的。
“過獎。”
唐含章就當這是誇贊了。
胡營看了她片刻,向着同伴招手,帶着不甘心的一群人離開。
唐陽文終于被松開,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