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軍這個熱烈的秘密藏在我心裡,此後的每一天我都倍感興奮。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在五點鐘天空還是灰藍色時起床。我很少吃早飯,大多數時候隻是喝一杯牛奶而已。
趁着這個早餐與第一節課之間的空檔,我溜進空無一人的圖書館翻遍所有關于黑魔法防禦術的書。再在第一節課時準時出現在教室,即使是烏姆裡奇的課我也會哼着歌把那本威爾伯特·斯卡林的書抄完。
我和哈利私下商量了教學進度,第一周學繳械咒,第二周學障礙咒,第三周學粉碎咒,第四周學昏迷咒,第五周學石化咒,然後是盔甲咒、守護神咒。
我努力到近乎貪婪的學習咒語,我每天白天的時間除了上課其餘的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裡。
距離魁地奇的日子越來越近,蒙太對隊員的訓練卻越來越松懈。窗外的冷雨敲打着圖書館的窗子,暖黃的燈光照在一本古樸的魔咒書上。
“火盾護身……火盾産生的火焰為冰藍色,火盾的火焰區别于厲火的火焰,火盾産生的火焰隻會灼燒敵人。”
“咒語是……Protego Dabolica……”
魔力湧上指尖,又在一瞬間消失,無力感席卷四肢我幾乎不能保持坐定的姿勢。正是昏沉之時,朦胧間被一隻冰涼但有力量的手扶住手腕。陰郁濕滑的雨天裡蒼白的鉑金少年,我猝不及防的抽回手。
德拉科微愣了幾秒,他啞聲質問。
“你在躲着我嗎,辛西娅?”
我沒心情和他争辯,我眼前因為這個強大的魔咒依舊是花白一片。
“看着我!”
他像是從喉嚨中嘶吼出一聲,他強行扭轉我的肩膀和我對視。漸漸鉑金輪廓變得清晰,他臉龐交映着暖黃的燈光,明暗交錯冷峻非常。
“安靜,德拉科。我沒有躲着你,我每天就在圖書館,你想來随時可以找我。”
他不肯輕易放過我,傲慢的拖長音調。
“找你?然後看你鑽進書裡?你不知道一年級的小鬼惹了多少麻煩,蒙太又想出了什麼訓練的‘好點子’。”
“我很想你,辛西娅。”
當名為傲慢的冰山開始融化,淌出溫熱的涓流,我心中的鈴铛被狂風吹的瘋狂作響。而最先冒芽的情緒是難以壓抑的委屈,不過很快我就裝作舒心一笑。
“我也想你,德拉科。”
“說謊……”
“我确實想你,我沒有說謊。”
“這一周以來你從沒看我訓練,也沒來我寝室寫過論文,沒看過鸢尾,沒和我一起吃過早餐。”
“你簡直就是個小孩,德拉科。我們一起上課,一起下課,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用同一個坩埚。我們隻是偶爾沒在一起而已,我們沒必要事事都要一起。”
我試圖耐心撫慰炸毛的德拉科,我明白是愛讓人斤斤計較,可我分不清我們的愛是蜜糖還是毒藥。
“可我們是情侶!”
不過明顯這些說辭并不能打動德拉科,我目光閃動注視着他寬大的校袍袖子下藏着的食盒。德拉科捕捉到我的目光,别扭的将食盒扔到桌上。
“我沒專程給你帶的,是給鸢尾的。”
我質疑的輕嗯了一聲,德拉科立馬否決自己蹩腳的借口。
“……給我未婚妻的……我可不希望她瘦到塞不進正常的婚紗裡。”
一個酥皮蛋撻被塞到我嘴裡,我笑着咽下去。我一邊吃着德拉科帶來的食物一邊翻着那本泛黃的古籍,還得分心咀嚼的聲音會不會引來平斯夫人。
雨水敲擊玻璃如同美妙的協奏曲,不知過了多久我翻至尾頁,頁角被火焰燒出一個不規則的痕迹,依稀能看見水暈開的筆迹。
“D……什麼……”
我想讓德拉科幫我看看,我轉過頭卻發現他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在庸俗的麻瓜的小說裡,女主角這時一定覺得男主角睡着還是蠻可愛的。可德拉科總是不走尋常路,沒等我發出驚歎他美貌的感慨,他便霸道的将手放在我的腿上。
德拉科并沒有睜眼,但我能想象到他該有多得意。
“如果你想吻我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沒有女巫能抵擋馬爾福的魅力……”
他睜開眼,攏合的睫叢裡藏着一雙灰藍而攝人心魄的眼睛,它相随我而流轉。喜怒悲歡,或傲慢或刻薄,仿佛從上帝雕刻這雙眼時它就被冠上了我的名字。一股酥麻的電流直擊我的腦海,我指尖都在顫抖,我真該學習如何下定決心。
當那瓣殷紅的唇近在咫尺時,我覺得我有窒息的風險。
“如果我抵擋住,你會覺得我特别嗎?”
我漆黑的眼仁轉向另一邊,嬌羞而又不刻意的回避。
“當然,你本就很特别。你是月亮,是明月光,是令我發瘋的毒藥,是……”
氣氛正随着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聲音迅速升溫起來,雨愈敲愈急心髒也愈跳愈快。
平斯夫人不恰當的出現在書架的空格處,德拉科被吓了一跳,迅速整理儀容坐正。
“那個老秃鹫在那幹嘛?”
顯然平斯夫人雖然年紀大但耳力不錯,她闆着一張臉揪着德拉科的領子讓他站起來。
“你幹什麼!”
“圖書館不是你們這個小崽子談情說愛的地方,保持安靜,不然我不介意幫你安靜!”
“我為什麼要怕你!放開我!”
我趕忙解釋我們并沒有做什麼,我拿起桌上的書證明我在看書。
“看啊,你把書燒成什麼樣子了!你膽子可真大啊!”
平斯夫人是個愛書如命的人,她狠狠捏住我的手腕無論我怎麼解釋也無可奈何。
“我今天非得讓你們嘗嘗厲害!”
“夫人,我想你誤會了……它本來就是這樣……”
可平斯夫人聽不進半點解釋,她拎着裙擺走得飛快去拿她桌上的雞毛撣子。
“哦,不,夫人……”
說時遲那時快,她念了一句我從沒聽過的咒語貌似是改良過的漂浮咒,念完後我書包裡的所有東西都飛來出來。
幾支羽毛筆、幾卷羊皮紙、魔咒課本和變形術課本、幾罐貓頭鷹糧、斯内普教授送的黑色天鵝絨發帶、還有一枚DA聯絡的□□。它們仿佛被賦予靈魂一樣追着我們打,其他還好被課本砸一下一定很痛。德拉科一邊嚷罵平斯夫人一邊拉着我躲開躲去,周圍圍了許多看熱鬧的學生。
“該死的圖書管理員,誰給你的權利戲耍我!我會給魔法部寫信的,你會被開除的!記得嗎?現在不是鄧布利多做主的時代了!”
東西停在半空,德拉科得意的拉拉領子,平斯夫人思考了一會說道。
“那就讓魔法部改了校規再說……任何人不能損壞圖書!”
書包裡的東西又開始攻擊,無論德拉科如何為我辯解書本來就是那樣也沒用。
我忍無可忍抽出魔杖,對着我的東西施了一個冰凍咒。
“Lmmobulus——”
“我忍夠了……聽着,這是圖書館,不是你獨裁的地方,夫人!”
“Pack——”
我用收拾魔法将東西都裝進書包,示威似的将那本書也塞了進去。那枚假加隆被我握在手心,上面的數字随着滾燙的溫度開始發生變化。
「今晚八點」
我面無表情的一甩書包和德拉科離開了圖書館,這種行為似乎打開了我正面反抗“強權主義”的大門。
我一如往常用阿德爾的隐形衣躲開巡邏的級長們,DA的成員都充滿激情,因為他們學會了很多強勁的魔咒。
我一進門,邁克爾就大聲調侃我,但我能感到他并沒有惡意。
“看啊,誰來了!反獨裁主義者,你真‘英雄’啊!”
說完壞笑着和泰瑞擊了個掌,我将隐形衣挂在布告闆上。
“盡情笑吧,反正被擊飛不需要那麼多力氣。所以,盡力笑吧!”
我們聯系了幾輪粉碎咒,金妮将空中的障礙物擊得粉碎時,她驚訝的給了我一個擁抱,其他人都欣慰的鼓掌。金妮的魔法天賦絕對是我們中的翹楚,還有納威他之前似乎隻是用了不合适的魔杖。蘇珊和妮蔻更适合修複類魔法,金妮提議我們可以為我們的軍隊準備隊醫,像那些專業的魁地奇隊伍一樣。
我覺得很有道理,畢竟我們在DA受了傷去醫療翼難免讓人起疑,我們不能夠确保那裡沒有烏姆裡奇的眼線。當這個決定投票通過時,科林也加入了DA隊醫的隊伍,瑪麗埃塔主動提議為隊醫熬制一些治愈類的魔藥,雖然她還是借口隻是斯内普教授留的作業。
休息時間,赫敏強迫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小憩。她也靠着我,我們就這樣互相依靠着。她突然用很小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
“知道嗎?我很擔心你,我們都很擔心你。我很久沒在午餐席上見到你了……”
“學習,我在學習。”
“你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你看起來糟透了,你還有再為烏姆裡奇懲罰你的事做噩夢嗎?”
我坐直身子靠在書架上,睜開眼睛,大家坐在軟墊上有說有笑的樣子讓我覺得很舒服。
“沒了……早就沒了……不過,那種感受。我不想再有了……”
“更何況,我感覺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一切都有盼頭,有希望。打敗烏姆裡奇,打敗神秘人,打敗魔法部。”
赫敏很擔憂,她皺着眉毛不停的搖頭,她激動的說道。
“不給那麼大壓力,我們是站在一起的,你忘了嗎?DA的事你可以找哈利一起商量,哈利很擔心你,但他又不想潑你冷水。”
我看向哈利時他故意避開我的目光,他假裝在和羅恩說話,事實他們演的很尴尬。我迎上赫敏關切的目光,安慰的笑着枕在她肩膀上開玩笑的說道。
“多謝關心,赫敏媽媽……”
在教室的中心空地我們稱為決鬥場,盧娜戴着一個巨大的獅子頭套交叉着雙手。
“她今天一直是這樣嗎?”
我看向那邊,忍不住發出疑問。
“你說盧娜嗎?你今天沒來吃早餐錯過了介紹,那是盧娜給格蘭芬多的助威頭套。明天有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魁地奇賽,你還記得吧?”
赫敏怕觸碰到我的傷痕,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說我差點忘了……”
我怎麼可能忘呢,蒙太那個混蛋搶了我的隊長位置,我在赫敏看不見的地方握緊拳頭。
盧娜看到我,她踮起腳尖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過來。赫敏湊在我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你好像跟她很熟……”
“還好吧,她很獨特……精神上很獨特……”
“對啊,什麼蝻鈎、唱唱反調之類的,确實很獨特。”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我笑着模仿起盧娜嗆赫敏時候的樣子,赫敏笑着責備的推了推我的肩膀。
“别這樣,她來了……”
盧娜熟練的坐在了我旁邊,她的大獅子頭套足足要占兩個人的地方,她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們無奈往旁邊挪了挪。
“嗨,辛西娅~嗨,赫敏~”
她遲鈍的轉過頭和我們打招呼,獅子的鬃毛重重撫過我的臉,我被迫吃了一嘴鬃毛。
“嗨,咳咳……盧娜……”
“你想看看它的本領嗎?”
盧娜用魔杖指了指她頭上的大帽子,赫敏連忙拒絕。
“不必了,我們已經見識過了。非常逼真的獅吼,盧娜。”
盧娜夢遊似的點點頭,又微微揚起唇角。
“我本來也打算為你做一個蛇形的頭套的,但聽說你已經不是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了,而且斯萊特林并不讨人喜好……對吧?”
她尋求認同的看向赫敏,赫敏沒有說話,她又看向我,我頗為尴尬的說道。
“是啊……被你這麼一說我舒服多了……”
赫敏似乎醞釀了很久,她嚴肅的說道。
“盧娜,你知道你似乎與常人不同,我們也尊重你的特殊。但你總說不合時宜的話!”
“你是說斯萊特林也有好人嗎?”
盧娜似乎思索了很久,她思考的樣子讓我們不好意思打擾她。
“哦,那個馬爾福旁邊的胖胖的小男巫曾誇獎過我的耳墜,他說‘漂亮的耳墜’。他們也經常給我讓路,讓我先過。他們還是不錯的,對吧。也許我不該一概而論,謝謝你,格蘭傑。”
她神遊似的站起來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赫敏無可奈何的放下準備高談闊論的手,洩氣的靠在我的肩上。
第二天的魁地奇球賽,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每個隊員都容光煥發,蒙太在給大夥發一個皇冠造型的胸針。我和高蒂爾也拿到一個,上面刻着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我問道德拉科,一縷晨晖照在鉑金發上,毋庸置疑的黃金找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