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烏黎珠抱起,離開這處地方。
烏黎珠的身體忽然騰空,手還被縛在身後,像個蠶蛹一樣被人抱着走,下身還空蕩蕩的,他掙紮道:“你放開我,先……”
“師兄。”少年看向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烏黎珠不動了,他毫不懷疑,薛靈塵那一刻想殺了他。
他閉上嘴,在心裡把這兩個人罵個遍。
烏黎珠被薛淩晨以這個别扭的姿勢抱着一直走,直到一處不深不淺的溪邊,他才停下腳步。
薛靈塵從靈囊裡拿出一件幹淨的外裳,他用法術拂開地上的碎石,騰出一塊空地,把烏黎珠放下去。
他動作不輕不重,烏黎珠火辣辣的大腿登時被磨到,皺着眉頭“嘶”了一聲。
薛靈塵冷眼看着他,“張開。”
烏黎珠聽懂了,但他并不想張開,本來……就夠羞恥了,他和薛靈塵這樣又是怎麼回事?
薛靈塵見他沒動作,微俯下身,以強硬的動作扯開了他,烏黎珠都來不及去擋,他嗚咽了一聲,想合攏卻被那雙強有力的手牢牢桎梏。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小師弟手勁這麼大!
烏黎珠真生氣了,他擡手用法術,卻被薛靈塵輕松躲開,瞬間又動彈不得。
他這下是真知道什麼叫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烏黎珠急了,他哪怕是夢裡被那魔修殺死時都沒有這麼渴望過力量!
年少不好好修煉射出的一箭,在他被兩個男人強壓時正中眉心。
薛靈塵見那白皙上的绯紅,覺得刺眼無比,他拘來溪水,毫不留情地澆在受傷之處,烏黎珠疼得大叫一聲。
薛靈塵看他眼睫微濕,身體因為疼痛而發抖,控制水流力度,放輕了些。
他心情依舊不好,不斷的用水清洗,好像要除去什麼礙眼的痕迹。
烏黎珠的眼淚珠子和斷了線一樣,他一直在叫着“師弟不要”,“我錯了”,“停下吧”,啜泣的聲音極其可憐。
薛靈塵的心中升起了異樣的情緒,憤怒中還摻雜着别的東西。
大腿挂着水珠,紅的地方染了水,多了些清透,薛靈塵停下術法,用材質柔軟親和的帕子為他擦拭濕漉漉的皮膚。
烏黎珠不知道薛靈塵發哪門子的瘋,痛感讓他神志不清,本能地求饒,即便師弟擦拭的動作細緻輕柔,他也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意。
他心緒不穩,驚懼交加,心中各種情緒糅雜,一時間動了經脈,烏黎珠本身修為不高,竟是在擦拭過程中昏了過去。
烏黎珠失去了意識,薛靈塵在擦完那地方後,眼神陰沉無比,他聲音很輕,帶着令人渾身發冷的寒意,“師兄,有時候真的想把你關起來。”
關起來了,那就是他一個人的,他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别人能染指的道理。
薛靈塵幫烏黎珠穿好衣服,他捏住懷中人的臉,往他嘴裡塞了一顆止痛的丹藥,看着他咽下去後,抱着人起來往回走。
他本是收到了魔教密令,得知天水宗已有所動作,薛靈塵并未打算去救那名傳信的弟子,如此做法隻會将自己暴露,他不屑于去做這種蠢事。
但越是這個時候,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薛靈塵決定主動接近謝淵澤,跟在他身邊,既能觀察他的舉動,又能排除自身的嫌疑。
不曾想,還能讓他看見這樣一幕。
薛靈塵眼眸暗深如幽潭,心中殺意瘋長,平日的少年氣散了個幹淨,周身溫度冰冷。
他遲早找個機會把那謝淵澤宰了。
*
庭院花枝搖曳,檐角處的清心鈴叮鈴作響,珠簾被風吹起,香爐冒出袅袅香煙。
屋内正中央的蒲團之上坐着個眉目俊朗的男子,他高鼻薄唇,清冷如仙,那男子忽然睜開眼,浩瀚的眼眸似有世間萬物,他似是感應到什麼,卻皺起眉頭,唇角溢出一些血來。
謝清漪擡起手,擦拭掉嘴角的血,那淡唇顔色染深了些,周身氣質因得這绯紅的唇,不再似明月般不可接近不能觸碰。
他閉關許多年,從未有過亂心不靜的情況,定是謝淵澤那裡出了事情。
謝清漪探入神識之中,通過那絲微弱的聯系,查探謝淵澤此刻的情況。
謝淵澤今日去處理宗門奸細之事,他并非第一次做,應當遊刃有餘,何況根據吐天象所言,那幾個新進宗的弟子修為很弱,謝淵澤處理起來毫不費勁才是。
謝清漪神色平靜,在亂雜的神識中找到謝淵澤的那一部分,查探了他的記憶。
這一看,就見到樣貌清隽的青年被他徒弟壓在身下做那不軌之事。
謝清漪:“……”
他匆匆掃一眼,就離開了那記憶,謝清漪平複了下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氣,用手揉了揉眉心。
那弟子他前兩日還見過,是莜懷的二徒弟。
謝清漪疏通完經脈,思忖片刻,擰起眉,他拂了拂衣袖,朝莜懷真人的春山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