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跑走了,我們快追!”烏黎珠着急走兩步,被人拽住一邊的手臂。
謝淵澤淡然出聲:“追不上。”
鬼修移動速度很快,藏匿之法詭異。
謝淵澤與他鬥這麼多天,知道那鬼修的手段,此人功法極為獨特,藏匿時毫無聲息,且不能持續太久。
他需要一段時間恢複體力,恢複之後,又無法無天,十分棘手。
“無事。”
浮光劍多次插入他的身體,烙印上了劍氣,隻要那鬼修一日不死,浮光便能追到天涯海角。
謝淵澤不怎麼着急。
宗門之事由宗主處理,謝淵澤被“暫時放逐”,有很長的時間和那鬼修鬥法。
烏黎珠聽完,腳步停在原地。
可剛才那鬼修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回魂丹應該再加什麼呢?若是去醫仙谷,是不是有機會得到答案?
“雲溪山谷旁邊就是醫仙谷,去問一問不就知道。”雲鷹抱臂看向面色沉重的烏黎珠。
烏黎珠點頭,他們想到一塊去了,“今夜天色已晚,我們明日出發吧。”
“事已至此,那我們——”
“去喝酒!”
衆人看向雲鷹。
烏黎珠問:“雲大哥你不是佛修嗎?”
雲鷹搖頭,“此言差矣,有句話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況且我不歸屬佛門,從不約束自己。”
他話語一轉,“這事兒也沒個結果,不急這一時,不如為遠道而來的謝兄接風洗塵。”
雲鷹自來熟,想去搭謝淵澤的肩膀。
謝淵澤不着痕迹避開他的手。
雲鷹也不尴尬,仍是笑着,“不知謝兄意下如何?”
烏黎珠猶豫,他飛快看一眼謝淵澤,還沒忘記上次的事。
怎麼這次又偏偏和他……
謝淵澤的視線淡淡掃過烏黎珠,“可。”
師尊讓他靜心,秘境那一幕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天命如此,何須再躲。
雲鷹大方道:“好,就喜歡爽快人!今晚我請客!”
一行人來到了酒樓,雲鷹點了幾個好菜,還要了數十壇酒。
“雲大哥,這麼多喝不完吧?”烏黎珠驚歎數量之多,懷疑雲鷹的真正目的是用這些酒壇的酒把他們一些人淹死在這裡。
“能啊,這酒不醉人。”
“那好吧。”烏黎珠放心了些。
烏黎珠不貪多,每次就喝個幾杯,隻嘗個味道,但每次喝一點點就醉。
此刻聞到醇香,饞蟲被勾了出來。
這次稍微克制一點點,應該不會有事。
雲鷹這麼熱情,不接受反倒不太好。
“謝兄你就在這兒借住一晚,明日再去追那賊人不遲。”
“嗯。”
謝淵澤颔首。
于是乎,在一堆酒面前,謝淵澤以功法不宜飲酒為由拒絕,方秦現是鬼修又為貓軀,這酒靈氣深重,不敢冒險。
雲鷹生氣,逮着烏黎珠灌一盞又一盞。
烏黎珠推拒不過,在雲鷹一口一個“不醉”“還能再喝”的哄騙下,兩壇酒下肚,喝得臉頰紅乎乎,抱着酒壇子,雙眼迷茫。
雲鷹勸别人一盞,自己喝一壇,那水流順着他的下巴嘩啦啦往外撒。他動作豪邁,一口氣拎着壇灌。
喝呆了的烏黎珠歎為觀止。
他深受鼓舞,又給自己倒一小盞。
烏黎珠的唇覆在酒盞杯沿上,伸出舌頭一小口一小口地舔着,吸吮醇香的酒。
不知這雲溪山谷酒樓的酒是如何釀成的,尤其香甜可口,入喉不辣。
謝淵澤喝了幾杯靈茶,視線落在烏黎珠時不時探出的深紅的舌頭上。
到最後,雲鷹和烏黎珠兩個人都醉了,開始說胡話。
雲鷹仰天長歎,又悲又笑:“我為什麼要有佛修天賦?幼時我踏入修行起,就想當以殺正道、名揚天下的俠客,這豈不是天妒我英才?”
烏黎珠下巴枕在酒壇上,眼淚吧嗒吧嗒掉,“我要死了,嗚嗚,誰來救救我,我不要雙修……”
謝淵澤的表情崩裂一瞬。
他心中讀這兩個字,還疑自己聽錯了,薄唇輕啟,又低聲重複一遍,“雙修?”
烏黎珠迷迷瞪瞪,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顧着抱着酒壇委屈巴巴地流眼淚。
雲鷹語氣一轉,瞬間豪情萬丈,“可話又說回來,我這些年行走江湖,殺了無數鬼修,渡了無數冤魂,又怎不是以殺正道?我心懷天下,賺得一身功德,如何談不上是名揚天下的俠客?”
烏黎珠情緒共鳴,吸了吸鼻子,自顧自說,“你說的對,我沒有死。”
“那是假的,我不用雙修……”烏黎珠又迷茫,“但是魔修為什麼偏偏盯上我?師尊救我!”
他這話颠三倒四,謝淵澤垂眸,又抿了一口茶。
師尊……和他相處很親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