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清明了些，偏頭半眯着眼看過去，便見溫向竹很是嚴肅地看着她。

“姐姐，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

“你上次說我……”

溫向竹頓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林歲奇怪地看着她，片刻，她擡手按下了車門上的按鈕。

随着隔離闆的升起，後座同前座徹底被分隔開來。

“說吧，他現在看不見，也聽不見。”

林歲又往後靠了回去，恹恹地說道。

溫向竹眨眨眼，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上次我發情期，你給我打抑制劑那天，說我喜歡陳……陳什麼興。”

聽言，林歲掀起眼簾，眸光閃了閃，視線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停下。

“沒有的事，我都不認識他！”溫向竹解釋道，“他那天早上确實給我了情書，可我拒絕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也是姐姐那天說了之後，我去問了，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說着，她擡起頭看着林歲：“姐姐，我真的沒有。”

林歲沉默着，緊盯着那雙眼，像是想從裡面看出點兒什麼來。

但她實在累了，默默移開目光：“同我解釋這個做什麼？”

“我怕姐姐誤會。”

溫向竹口中像是含着糯米，聲音軟綿綿的，帶着幾分黏膩的清甜。

林歲現在還不是特别清醒，随口道：“這重要嗎？”

“很重要。”溫向竹神色笃定，像是怕她不信，又補充了一句，“特别重要。”

聽言，林歲笑了一聲。

“知道了。”

她想起來自己曾經跟溫向竹說，不要給林家丢臉，不要做不利于林家的事，不然就隻能将她趕出去。

現在，她大概明白溫向竹為什麼要費力解釋一番了。

這家夥，是真的不想離開林家。

想清楚後，林歲便背過身，自顧自的打起了頓盹。

一旁的溫向竹看着她的背影，眼睫輕顫，眸中染上了幾分失落。

回到家，林歲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得渾身無力，一下癱到了床上。

烏黑的發絲散在左右，在潔白的床單上鋪開來。

正發着呆，敲門聲響起。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林歲雙眼重新聚焦，實在不想動，幹脆隔着門道：“做什麼？”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又輕輕敲門：“姐姐，可以嗎？”

林歲被煩的有些頭疼，起身去打開門，溫向竹站在門外，穿着件米色睡裙，頭發看起來濕漉漉的，發尾裹着一條毛巾搭在肩上。

“姐姐，我的電吹風壞了，可以借你房間的用用嗎？”

她像是剛洗完澡，臉蛋粉嘟嘟的，飽滿的唇瓣仿佛抹了口脂，看起來軟乎乎的。

林歲眯了眯眼，眸色不自覺的暗了幾分，片刻才側身後退：“用吧。”

“謝謝姐姐。”

溫向竹甜甜笑了笑，走進了房間，

随着人走過的一陣微風，帶來淡淡的香氣。

林歲垂着眼，默默關上了房門。

溫向竹走到梳妝桌前，将濕發捋到一側，對着鏡子拿起了吹風機。

林歲看了一陣，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溫向竹透過鏡子看到了她，輕輕關掉電吹風。

“姐姐，你要用嗎？”

“我不用，你用吧。”

林歲垂下眼，目光落在了她後脖頸那裸露出來的腺體上。

難怪。

她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弄阻隔貼。

不知不覺，那股香甜的紅酒香味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房間。

淡淡的，卻又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林歲有那麼一陣恍惚，感覺牙有些癢，但意識到這一點，便轉身自顧自的開門走到了陽台上。

夜裡的風帶着絲絲凉意，讓她清醒了些許。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向竹站到了她的身側，聲音悶悶的。

“姐姐。”

“嗯？”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話音落下，林歲感覺心髒的跳動停了一拍。

她不是一個喜歡敞開天窗說亮話的人，有些事兒，憑感覺自己感受就好了，幹嘛非要問一個答案。

再者，她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對溫向竹，算不算得上讨厭。

沉默了好一陣，林歲還沒說話，溫向竹便苦笑一聲。

“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林歲莫名有些慌，忙道：“不是。”

話音落下，溫向竹腳步頓住，緩緩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是什麼？”

不是什麼？不是讨厭她嗎？

林歲也不知道。

但她感覺，自己如果不說點什麼，之後怕是會後悔。

“嗯……”

“不是讨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