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歲靜靜地盯着路曉夢，周身莫名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勢，“我看起來……很好糊弄？”

路曉夢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卻還在猶豫。

林歲眉尾輕挑，很快便沒了耐心，直接繞過路曉夢，推開了醫務室了門。

醫務室裡邊兒擺放着一張大的辦公桌，不遠處是好幾張小床，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坐在辦公桌前，擡頭看過來。

“同學是來看病的嗎？哪裡不舒服？”

林歲隻看了她一眼，視線便落在不遠處，坐在小床上的溫向竹身上。

她的鞋襪脫到了一旁，褲腿被卷到了膝蓋處，腳踝的位置看着腫了一圈，帶着點青紫色。

溫向竹看見林歲，面上閃過一抹錯愕：“你怎麼……”

“同學？”醫護人員奇怪地看着林歲，又轉頭看了看溫向竹，了然道，“你是來找這位同學的吧？”

林歲眉心緊蹙，嗯了一聲。

見狀，醫護人員笑了笑：“她就是扭傷，剛擦了藥，那隻腳最好還是不要用力的。”

溫向竹小臉帶着幾分憂慮：“那我還能去比賽跳高嗎？”

“當然不能。”醫護人員扶了扶黑框眼鏡，“好好修養，勸你少走路。”

“哦……”

溫向竹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歲，瞧她似乎是有些生氣了，默默低頭閉上了嘴。

片刻，林歲歎了一口氣，擡腳走到溫向竹身邊。

“怎麼傷的？”

“摔的……”

溫向竹眼睫輕顫，道。

“真的？”林歲看了她片刻，“是在小賣部嗎？我待會兒會去調監控的。”

聽言，溫向竹神情僵了一下，遲疑道：“我剛剛……遇見了馮月她們。”

林歲眼眸微眯：“她們欺負你了？”

“也……不算吧？”溫向竹抿了抿唇，“我出來的時候被他們撞到了，就摔了，扭傷了腳。”

她頓了一下，有些委屈道：“馮月不道歉，還怪我弄濕了她的衣服，很兇……”

話音落下，醫務室内靜了片刻。

林歲隻是垂着眼，神情淡淡的，無波無瀾，像是什麼事都入不了她的眼。

可了解她的都知道，這種情況下，她越是表現得平靜，就越是生氣。

良久，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影響你比賽……”

林歲默了片刻，想起了比賽前曾看到過馮月她們離開教學樓。

想必就是那時候了……

這樣想着，她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比賽别參加了。”

“好。”溫向竹低着頭，乖乖應道。

林歲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有些生氣，有些複雜，有些怪異。

“姐姐……”見她要走，溫向竹立馬拉住了她的手，“你生氣了嗎？”

林歲頓了一下：“沒有。”

她視線往下，瞥了一眼那隻小腿往下都裸露在外的腳：“我讓人送個輪椅過來吧。”

聽言，溫向竹愣了一下：“輪椅……”

“就不用了吧？”

林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那你怎麼走路？”

“我可以的！”

溫向竹微微睜大眼，像是想要極力證明自己，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用沒受傷的那條腿蹦了幾下：“看。”

林歲沉默了一會兒。

“像隻單條腿的兔子。”

溫向竹：“……”

“可是坐輪椅的話，感覺太嚴重了點兒？搞得好像我腿瘸了一樣。”

聽言，林歲笑了一聲。

“難道你這樣單條腿蹦着走路，看起來就不像腿瘸了？是因為你愛蹦跶嗎？”

溫向竹沒吭聲了。

畢竟一想，還是這麼個理。

“少廢話。”

林歲瞥了一眼她還拉着自己的那隻手：“松手。”

溫向竹眨眨眼，像是沒有反應過來，視線順着往下，才像是注意到了，連忙撒開了手。

林歲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忽然發現那名坐在辦公桌前的醫護人員，正以一副看戲的神情面向二人的方向，手上還放着一捧瓜子。

雙方對視了兩秒，醫護人員咳了一聲，有些尴尬地又轉了過去。

林歲走出醫務室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個嶄新的輪椅被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将輪椅推進醫務室，放到了溫向竹面前：“坐。”

“哦……”

溫向竹眨眨眼，看了看這個很是漂亮的粉色輪椅，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自己看說明書。”林歲将一個白色的小本本遞給她，嫌棄道，“可别讓我推你。”

溫向竹看着說明書封面遲疑了一下，随後語氣嬌嗔：“姐姐我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