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語突然才想起,鳳行舟也能聚風靈,可又不見她凝聚靈力。天風之體,他其實并不知是什麼,但看那死修想奪舍,他多多少少猜到一點。
複又想起她口中自己的體質,宋不語心頭一驚,還好鳳道友手下留情,讓他立誓給了他活路。
想至此處,宋不語讪讪道:“鳳道友若是想知曉别的,怕是要去歸元宗自己看看了。”
“那陳願土靈修士又為何會是玄龜?”她就奇了怪了,古往今來,玄龜皆屬水,怎的還蹦出個屬土的?
宋不語搖頭:“不知,但就是玄龜,早些他跟那誰打我忘了,打了三天三夜,對面都沒打破他的烏龜殼。”
鳳行舟沉吟片刻索性懶得再想。
她将手中的靈石和異獸獸丹給他:“喏,你的報酬,我可是都給你了。”
“不要不要,釜南城賺的靈石已經太多了。不必再給别的。”宋不語把東西推回去,大氣地叫了人來擺上一大桌子好菜佳釀。
他親自給她倒上酒,笑說:“鳳道友,我已許多年沒來過蓬萊洲,隻記得這家梅子酒好喝。還有這些招牌菜,是很多修士都愛吃的,靈氣足、口味佳。今日我結賬,鳳道友敞開了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鳳行舟端起酒,淺嘗一口,“不錯。”
“我就說你會喜歡吧!”宋不語眉開眼笑,要來碗筷大快朵頤。
底下驚歎聲起,鳳行舟瞥去一眼。
“喲,熟人。”她挑眉。
“什麼?”宋不語抽空看一眼,手中筷子立時停下。
底下剛進來的兩人,不是天音仙子和天承道人又是誰?
天音仙子像是若有所察,她擡眸看來一眼,朝着鳳行舟微微點頭。
鳳行舟的指尖點過手臂,颔首算是回應。
“他們是海阙的,在這裡不稀奇。”宋不語吃完仙食心滿意足,端起梅子酒牛飲一氣。
“你之前不是說,天音仙子走得快,你沒看到幾眼?這下還不好好看看,省得晚些又走了。”鳳行舟打趣道,她撐着頭,細細打量這二人。
天音仙子的氣息越發沉穩,顯然是又進一步,而天承不然,不知道是功法練岔了還是别的,她總覺得他隐約透出一股子戾氣。
“我……”宋不語欲言又止,垂頭撥弄玉筷。那時他見着天音仙子驚為天人,可鳳行舟她比之天音仙子也不遑多讓。
天音仙子長得更柔美,像天上仙,是出了名的溫柔仙,總讓人不自覺想離得更近些。鳳行舟更鋒利,像出鞘劍,一路走來也有人留意,可都未敢靠近。
她們都好看,美得不相上下。
底下一陣驚歎後,天音仙子跟天承道人徑直上來二樓。天音仙子抱着琵琶,站在鳳行舟面前,柔和笑道:“這位道友,又見面了,這茶樓人多,我們拼一桌如何?”
“請。”鳳行舟引人入座,招來人清理了桌子,另外再上幾碟新的糕點。
天音仙子挽着天承道人的手臂道:“師兄,你可還記得這位道友?”
“自是記得的。”天承點點頭,朝鳳行舟略一拱手:“道友可安好?”
“有勞記挂,自是安好。”
四人一起,宋不語又慣愛說話,不多時就聽他談天說地,天音仙子不時笑笑,天承則沉悶飲茶。
“對了,道友來蓬萊洲,是想找宗門?”
“是啊。散修不易,思來想去,還是要找個落腳地才好修行。”鳳行舟指指宋不語,“我好友,他也說想來碰碰運氣,就随我一同來了。”
天音仙子犯了難,秀眉微蹙:“也不知道友是何等境界,我見你周身無靈力,探不出來。若是玄黃後期圓滿或地境初期,我倒是能跟我掌門師叔說說,讓你進海阙。”
“我是體修,功法有些特殊,靈力不顯。”鳳行舟的指尖點在下颌,撐着頭看一樓來來往往的修士,忽然神色一凜。
那是……
還未等她看清,那個修士就消失不見。
天音仙子毫無察覺,笑說:“可惜了,海阙修音,着實是不收體修。我記得天衡宗和歸元宗倒是收,另有拂花樓也是須天地元靈修士。以道友之姿,拂花樓樓主定然是喜歡極了。”
“怎麼說?”鳳行舟坐直身子,眼中興緻盎然。
“拂花樓啊,隻招女修。”天音仙子輕笑一聲,接着道,“她們樓主獨創出一門功法,偏陰,似是叫……拂花折柳。這門功法男子陽氣太過,修不成,唯有女子才能修煉。修至地境,便可拂花化刃,折柳成劍。”
“就是拂花樓樓主偏愛漂亮些的修士,道友就是她喜歡的模樣。”
說完她扯扯天承袖口:“師兄,是不是?”
天承點頭:“确是如此。”
這邊三人笑語晏晏,唯有天承沉默寡言,隻有天音仙子同他說話才應。
幾人一直聊到日落西山,才各自回房修煉。
第二日晨間時分,鳳行舟剛出門口就聽着宋不語在喊她,她垂眸看去,宋不語正站在一樓中間,手中一個包袱朝她扔來。
“這是什麼?”鳳行舟接住。
“是蓬萊洲宗門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我今日去那些攤子淘來的,想着你許是缺這個。”
宋不語晃晃腦袋,一臉驕傲:“我可是跑了好些攤子才找到!”
“行,多謝宋道友,有勞宋道友。今日我請客,如何?”
“你說的!”宋不語心滿意足。
鳳行舟回房裡,翻開第一篇,就是天衡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