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雙方就沒話說了,都等着張丞相回來。
酉時,剛踏進自家大門的張丞相、張元明,遠遠的就看到待客的正堂多了兩個陌生人。下一秒,隻見那個原來坐着的陌生青年突然朝他飛奔而來,一個滑跪抱住他腿就開始嚎。
“爹啊!你還記得那年村頭烙大餅送你趕考的石大花兒嗎?我是你和她的孩子啊!”
成名多年、家中有妻有子的張丞相蒙了,“你說你誰?你娘叫什麼?”
“我叫陳閑餘,我娘叫石大花兒。”
直接被這名字醜得臉都黑了的張丞相,實在無語,心想這年頭騙人取的名字也忒不走心,當即氣道,“來人,把這厮給我扔出去!”
誰知,抱着他腿的人擡頭小聲說道:“我姓陳。閑餘,也通鹹魚。”
張丞相:知道你父母不會取名字,但誰家好人給兒子取這麼個名字?
“爹,那你猜我為什麼姓陳?”
張丞相怔了怔:……嗯?
“我今年二十。”
張丞相低頭,和坐地上沖他笑得一臉燦爛的陳鹹魚對上視線,四目相對,心底猛得升起個震驚又荒謬的念頭。
不、不會是……
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被抱着的那條腿僵硬的如同石柱,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終于,在在場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下,緩緩升出了手,将手輕輕搭在抱着他腿的青年頭上,盡量克制住手上的顫抖摸了摸。
“乖,這麼多年,你在外受苦了。”
“張元明!!!”
幾乎是張丞相說過這句話後,正堂傳來張夫人的怒吼聲,張丞相和抱着他腿的陳閑餘同時看過去。
隻見張夫人氣得眼睛都紅了,直往下掉眼淚,身體更是氣得止不住打哆嗦。
一旁的方媽媽趕緊安撫她的情緒,“夫人别氣,别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看着掉頭快步就走的張夫人,張元明趕緊追上去,“夫人!”
完蛋!
陳閑餘識時務的快速收手,站起來,看着夫妻倆追逐而去。
而此時的陳小白蒙了,原來陳閑餘一直說的他有一個丞相爹的事是真的呀?
現在聽張丞相話裡的意思,還真的打算認下他,那他們這不是從打秋風,直接升級抱上一輩子的金大腿了?!
陳小白:發了!
快步往後院而去的張夫人,一把打掉身後張元明拉她的手,滿臉嫌惡,“别碰我!張元明,你敢騙我!騙了我整整十幾年!”
“你竟然在外早有了孩子,你為何不說?我齊文欣堂堂尚書府嫡女,斷不可能給人做繼母!”說完她就繼續回房去。
張元明緊跟上她的步伐,解釋,“我、我真的隻有你一位妻子啊。”
“我知道,那個女人死了!可她給你留下了一個孩子!還是兒子!是庶長子!比知越他們年紀還大上幾歲,這事傳出去,你讓京都的人如何看我?”
說她未過門,自己的夫君就偷偷和别的女人有了一個孩子,然後過了十幾年這事才曝光。
權貴人家一般成親前,男方是可以有通房或是侍妾,但在正妻過門前就搞出個庶長子來的,一般面上不太好看。
倒也不妨礙婚嫁,就是當初張丞相還不是丞相時,齊尚書就是看中他這個人家裡關系幹淨,也不重美色,品行端正,這才将自己唯一的嫡女下嫁給他。
但這事一出來,外人頂多笑話張元明這麼多年被傳深情專一的人設崩塌了而已,再來一句果然男人就沒有隻守着一個女人的。
但對張夫人而言,京都那些貴婦人圈裡,因這事兒看她笑話的人就多了,指不定怎麼被人嘲笑。
齊文欣進房門就開始收拾東西,任張元明怎麼勸也不好使,東西收拾好了,走出房門前才冷冰冰的甩張元明一句。
“我回娘家去住,你先想好了怎麼處理你那冒出來的大兒子再來找我。沒想好,就别來找我!”
走到一半兒,她才想起來忘了說,又回頭補了一句,“我隻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不來找我,就永遠别來了!”
方媽媽被這句話中的意思驚到了,忙追上去急的團團轉,在她身邊勸道,“我的大小姐呀……您先冷靜冷靜,有些話可不興說呀。”
冷靜個屁!
齊文欣這次是真的動了大怒,大踏步的出了府門,上了馬車就離開了丞相府。
任憑張元明等人怎麼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