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餘心情頗好的坐在書案後,通過打開的窗子對着離去的少年揮了揮手,再見了我親愛的三弟,大哥的熱鬧不是你想看,想看就能看的哦。
看了眼天上的日頭,張夫人回頭朝屋裡看了眼,見陳閑餘還在專心背着書,稍微氣順了點兒,對身邊的方媽媽道:“你留下,繼續盯着閑餘讀書。”
“是,夫人。”方媽媽面色恭敬的應了,其實要她說,自家大小姐完全沒必要真的管教起陳閑餘來,隻用讓他吃穿不愁,就當府裡多養了個人也就是了。
但從齊府回來,莫名其妙的張夫人就對陳閑餘的态度變了。
看這架勢,倒真有幾分要把他當親兒子管的樣子。
雖然不清楚夫人怎麼想的,但方媽媽還是乖乖聽命辦事。
說罷,張夫人就牽着張樂宜的手走了,馬上就是陳閑餘認祖歸宗的日子,那天要宴請的可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不确定有多少人會來,但該準備的事可不能少。
很快,張元明有個私生子找上門來的事就在京都傳遍了,且張相還要為他這個庶長子大辦儀式,一時間,關于張相府的議論多出來不少,有人笑話有人好奇,就和張夫人之前想的一樣,說什麼的都有。
她和張丞相站在門口招呼着賓客進門,今天前來的除了各家的夫人小姐,還有朝臣,或是與張家沾親帶故的。
看着親親熱熱的跟齊家兩位舅舅打完招呼,還送他們入席的陳閑餘回來,他就遭到了張文斌的盤問,“說!你使了什麼妖法?我娘我舅舅他們怎麼會對你這麼親近友善的?!”
這不合理!太不正常了!
陳閑餘作為今天的主角,打扮的自然是光彩奪目又顯莊重,身上穿的戴的無不一精,簡直從頭發絲精緻到腳底闆。一襲黑底紅色滾邊長服,頭戴紅玉發冠,腰佩對襟環扣玉袂,從人群中穿過時,風華直接壓過了在場的男賓。
那叫一個氣宇軒昂,身姿挺拔,完全把他腰細腿長的特點給展現了出來,但張樂宜卻最愛看他不笑的時候,用她的形容就是又威嚴又酷,迷得她今天一天都喜歡時不時圍着陳閑餘打轉。
“你叫大哥我就告訴你。”兩人悄悄小聲交流。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呢!”張文斌大踏步走人。
眼尖的看到門外有人過來,陳閑餘伸手一把拽住張文斌的胳膊,臉上露出抹笑,拉着他和進門的賓客見禮。
張文斌雖說話直,但也分得清輕重,配合的和陳閑餘上演了一出兄弟和睦的戲碼,然後等人一走,臉上的笑才淡了下來。
陳閑餘此時才輕描淡寫的公布答案,“我答應母親會孝順聽話,她看我可憐,就認下我這個兒子啦。”
?!
張文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就這麼簡單?!”
他不信,他娘雖然心善,但也不蠢吧?
總不能因為同情就還真拿陳閑餘這個讓她丢臉的庶長子當親生兒子吧?
不可能!
“那我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他們呢?!”
陳閑餘面露思考狀,後緩緩說道,“大概,大人都喜歡嘴甜又機靈的乖孩子吧,我第一次去外祖家,二舅母還誇我好玩兒呢。”
震驚、裂開!
張文斌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蠢的緣故,為什麼他鮮少能得外祖家幾個長輩的誇贊和笑臉兒,陳閑餘就能這麼輕松獲得他們的芳心?
陳閑餘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上次登門去的匆忙,都沒來得及精心挑選禮物送給他們,不好。”
他貌似對自己上次的失禮感到很後悔和遺憾,自顧自說着,“下次去我得送個他們喜歡的,唉,我真是太失禮了。”
張文斌:“……”
不是、你要真在這上面卷,就真的顯得我這個我娘親生的兒子,很多次去都白吃白喝還白拿長輩禮物的人很白癡啊!
陳閑餘好像沒發現張文斌的原地石化,徑直去招呼下一個進門的客人了。
“三哥,你還不肯乖乖叫大哥嗎?”
“這不管是從智商,還是從人情世故上,咱們這位大哥都秒殺你一大截吧?”你拿什麼跟人家鬥啊?這傻孩子。
再說,就算心裡不親近,表面功夫還得做好吧,唉。
張樂宜看見隔的不遠的兩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說着什麼,她二哥臉上表情變來變去的,最後自己一副快要碎了的樣子,還怪搞笑的。
她悄悄站到他身邊,明明身高還不到他胸口,卻一臉的滄桑憂愁,看張文斌的眼神兒像在看智障。
“你個臭丫頭!”張文斌氣結,就要伸手去抓她。
他不能找陳閑餘撒氣,還不能把氣撒到這個小丫頭身上嗎?
張樂宜嘲笑完就跑,還機智的跑到了陳閑餘身邊,牽着這位大哥的衣袖,甜甜的叫了聲,“大哥。”
一幅乖的不行的樣子。
陳閑餘挑眉,笑望着她,“怎麼了?”
“三哥欺負我,他說我臭。”
陳閑餘掀起眼皮,一臉的風輕雲淡,注視着張文斌,“他鼻子壞了,可惜不能給他換個狗鼻子。”
“噗嗤”張樂宜樂笑了,張文斌更氣了。
這倆、這倆沆瀣一氣!他不跟他們說話了!
張文斌直接甩袖走人,一幅氣哼哼的模樣。
恰是陳閑餘兩人笑聲剛落,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唱報。
“安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