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宜自然也知道,是謝秋靈嘛,“但這也不妨礙你相親啊。”
大家各看各的,沒看那些個公子小姐們卯足了勁展示自己,更是有些個已經開始了眉目傳情。
“樂宜啊,你大哥我可都是為你好才帶你來這兒的。”
“??嗯?”
“為我好?”什麼為我好?
張樂宜一點兒都不相信陳閑餘的話,“胡扯!我看你就是自己不想相親,才非要拉着我來逛園子。”
陳閑餘笑中帶着狡猾,“那你回去,我一個人繼續逛。”
“不要!”
還是那句話,她可得把陳閑餘這個不知道怎麼回事蹦出來多戲的路人甲看牢了,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
“你說你,都八歲了,還離不開哥哥身邊,到了人多的地方還害怕,羞不羞啊你?”
陳閑餘故意調笑。
張樂宜:“……”
小孩兒姐的尊嚴不容挑釁!但為了不讓你壞大事兒,她還是忍了!
她咬牙切齒,“陳、閑、餘!你等着,回去我就在娘面前告你狀!”
陳閑餘笑的見牙不見眼,有恃無恐,“你說呀,但你信不信,等回去,母親肯定顧不上說我。”
“為什麼?”張樂宜才不信呢,闆着臉。
“因為,跟我這點兒小事比起來,别人的大事兒才是最要緊的。”
張樂宜聽蒙了,摸不着頭腦,“什麼大事小事兒?我說你的事呢,你扯什麼别人!”
“啧啧啧,樂宜啊樂宜,你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看見對面湖邊的那棵石榴樹了嗎?”陳閑餘朝那邊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
“看見了啊,怎麼了?”亭中,張樂宜一邊歇腳,一邊和陳閑餘閑聊打發時間,随意看了一眼道。
陳閑餘輕輕搖晃着手中的酒壺,望着那棵石榴樹,神情漫不經心,一派輕松悠然。
“你看,那棵樹上是不是還挂着幾顆長相不佳的石榴,又青又小,一看就不能吃。”
張樂宜:“……所以呢?你想去摘下來,扔水裡砸魚玩兒嗎?”
陳閑餘被她攤着張冷臉說笑話的模樣逗笑了,咳了咳,恢複淡定,“不是。隻是大哥想問你,你看見那石榴了就不想做點什麼?”
張樂宜更加無語:“它挂那樹上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吃它。”
“但你看見它了,如果那樹上挂的不是石榴,而是你非常想吃的一樣東西,你會想去摘嗎?”
張樂宜望着那棵樹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陳閑餘見達到自己想要的目地了,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孺子可教也。
正欲喝酒,就聽這時張樂宜目光轉向他,面無表情,死魚眼兒,“大哥,你喝醉了吧?瞪大你的眼睛看看,那是石榴樹,不長石榴長你啊。”
神經病!
陳閑餘:“……”
他的表情先是沉默,後變得複雜難言,忍不住想擡手捂臉,最後還是止住了這個動作,幽幽的歎了口氣。
幹脆不跟張樂宜繞彎子了,他直接說道:“今天呢,大哥再教你一句話。”
“不管什麼東西,人也好,物也罷,當你覺得它很好時,隻要你想得到它,那必定還有其他人也想得到它,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我想得到什麼?”張樂宜疑惑,心想,一個破石榴?可拉倒吧,她才不稀罕呢。
陳閑餘卻是笑着緩緩道出一個人的名字,“謝秋靈啊。”
“你今天過來,不是想幫她把把關,擔心你這個好姐姐看錯了人嘛。”
張樂宜心裡短暫的一頓,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是陳閑餘在點她什麼,但轉而又打消了這個猜測,他就是個路人甲,知道的能有自己多不成?
不可能的。
她翻了個白眼兒,回道,“哦,我知道,幫秋靈姐姐出謀劃策的人肯定不少,我又不在意這個。”
軍師的角色,有什麼好搶的,張樂宜是能搶赢謝秋靈的祖母啊,還是能搶赢她的母親啊,還有謝秋靈的那些姐妹朋友們?
這個軍師一開始就不止她一個,那麼多人都關心謝秋靈的婚事呢。而她最終,也隻會和男主走到一起。
“不不不,我指的是,盯着謝秋靈,想當她夫婿的人不止一個。”陳閑餘認真的一句一頓道。
嗐,還以為有什麼呢,張樂宜張口就是誇,“那當然,秋靈姐姐長得這麼好看,家世又出衆,才情文藝都不缺,想當她夫婿的當然多了。”
眼看張樂宜這小丫頭還沒明白過來,陳閑餘歎了口氣,“那你覺得,誰能當她的夫婿呢?”
“當然是……”說到一半兒,張樂宜一張嘴及時刹車,好險沒把楊靖的名字說出來,對上陳閑餘的視線她心虛的扭過頭,“我怎麼知道會是誰,但總歸希望她能嫁個最好的。”
“這隻是你的希望而已,我也希望謝三小姐一切順利,得覓良人。但樂宜啊,就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一樣,盯上同一件物或者人的人多了,你想要,别人也會想要。最後的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你什麼意思啊?”
張樂宜皺着小巧的眉頭,開始有些煩躁又不解,她最讨厭這樣說話不說明白的人了。
陳閑餘看看天上的日頭,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仰頭飲完壹中的最後一口酒,“咔哒”一聲,擱下這空了的酒壺在桌上,語氣昂然道:“走,回去。”
“你大哥我能不能交上一個新朋友,也全看這顆石榴,今天會落入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