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蘊都這樣說了,袁柯也沒什麼好再說的。
他很勉強的笑了下,明顯看起來已經有點失望,但也在預想之中,這樣單純的遲蘊他其實更喜歡。
袁柯也希望他們能走到最後有一個好的結果。
第二天早上,袁柯準時來接遲蘊上班。
遲蘊之前上班都是坐地鐵,她住的地方就在地鐵站旁邊,從家出發到莊園,大概二十分鐘,是還算理想的通勤時間。
早高峰的地鐵上,袁柯牽住遲蘊的手。
他手掌很大,握得卻很輕,舍不得用力,好像生怕弄傷到她,遲蘊臉小小的紅了下。
她在此時竟然想到了那個人的手。
他隻在她難受的時候緊緊按住了她的手腕,抵得很死,強烈的研磨感和他手指握住下她無法反抗的力氣,明明強勢得過分,卻讓她莫名心跳加速。
男朋友在身邊她想到其它的人,遲蘊暗暗低頭,不免有些愧疚。
她當然知道這樣不對。
但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對她來說等同于一場夢,現實裡根本不會再見到的人,她也不過在腦子裡想想而已。
也……沒關系吧。
“蘊蘊,怎麼了?”發覺她不對,袁柯低頭來問她。
遲蘊心虛的搖頭:“沒什麼。”
袁柯說:“我等下去見個老同學,到時候你下班了再來接你,晚上有驚喜給你。”
袁柯主動向她報備了行程,提及晚上會有驚喜,遲蘊心不在焉,直到袁柯又和她說了一遍,她才反應過來點頭。
“好。”遲蘊答應。
袁柯送她到莊園門口,他第一次見到也驚訝到了,這麼大的莊園,明顯的有錢人配置,看起來遲蘊是真的運氣很好,竟然能得到這樣好的工作。
袁柯心裡這樣想着,遲蘊已經和他說了再見,往裡走進去了。
最近遲蘊上班心情都比較輕松,因為蔣先生出差去了。
這個消息遲蘊還是從高管家那裡聽到的,他說蔣先生最近出差,有好一段時間都不會在莊園。
雖然蔣先生在與不在對遲蘊來說并沒有太大區别,可心理上會有種莫名的輕松感,就好像壓在她心上的那塊石頭短暫的消失了。
即使隻是短暫的消失了一下。
下班前一個小時,突然下起了大雨。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破了遲蘊原本所有的計劃。
她轉身往外跑。
有兩株才到的花束,還養在花盆裡,正在培育,因為這兩天陽光好,想放在外面多曬曬太陽,誰知道頃刻之間太陽變雨天,遲蘊心裡想的全是那兩盆花可是六位數的,被澆壞了她賠不起。
遲蘊連傘都沒打,她沖過去把兩盆花抱在懷裡,然後往房子這邊跑,雨水噼裡啪啦的砸在她臉上,砸得生疼,遲蘊也好像察覺不到。
她低頭,雨水就從脖頸拼命的往下灌。
進來後,她也顧不得自己,趕緊把花盆放下,檢查了沒有太多積水,才有空來處理自己。
她渾身都濕透了。
現在深秋臨近初冬,溫度一天比一天低,空氣裡從涼意逐漸轉化成了寒意,雨水融進衣服布料裡,浸滿了這種寒意幾乎浸到骨髓,遲蘊很快凍得發抖,嘴唇都白了。
這裡隻是一個小工作間,連毛巾都沒有,更别提換洗衣服,遲蘊邊發抖邊在想辦法,她拿手機給袁柯打電話。
讓他來接她的時候帶一身幹的衣服過來,不然她這樣回去的話,肯定會被凍成冰塊的。
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遲蘊等了半分鐘,又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
她隻能先給他發了條消息,希望他能看到。
但雨一直不停,甚至越下越大。
遲蘊在工作間裡待了會兒,她把衣服都擰幹了,身體裡的血液卻似乎流得越來越慢,好像住進了冰箱裡,逐漸下降的溫度在冰凍她的血液和皮膚,遲蘊感覺到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冷的。
又過去半個小時,遲蘊已經在腦子裡想到那種詭異的社會新聞——
《女子慘死在工作崗位,死因竟如此荒謬?!》
遲蘊搓了搓雙手,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門探頭往前看。
冒雨沖一沖,到莊園前面找高管家幫忙,不說别的,起碼能給她找身幹的衣服換上,順便再借一把傘。
于是遲蘊随手拿了塊木闆擋一擋,就要往外沖。
一路跑到樓下門口,遲蘊也不敢進去,隻敢站在門邊,她從平常的時間來推測,這個時候高管家應該要準備吃晚飯了吧。
但蔣先生不在的話也說不好。
遲蘊才發現她竟然沒有高管家的聯系方式。
畢竟來到這裡後都是和植物打交道,真的沒怎麼和人交流過,每天上班下班,幾乎已經處于一個與世隔絕的狀态。
突然聽見腳步聲,遲蘊轉身,落入視線一抹黑色,她張口話到嘴邊,身影在眼簾裡清晰,男人眼神頗為溫和的看向她。
他眼神從上到下緩緩将她掃過,以一種高位冷靜的姿态審視着她目前的窘境。
遲蘊倏地緊張起來。
眼神在掃過半秒後遲蘊就不敢和他對視,她哆嗦着是冷也是害怕,因為高管家在她入職時就說過這裡沒有蔣先生的允許不能過來,她是以為他不在這裡才敢跑來的。
遲蘊心提到一個極度緊張的時候,她視線也被雨霧阻攔,變得模糊起來,心上像放了一挂鞭炮,正在噼裡啪啦響,然後她聽見蔣先生低沉溫和的聲音傳來。
“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