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逢踩着十二點整趕回來。
他臨時有工作上的事,算着時間給遲蘊做了早飯就匆匆離開,下山再上山就很耗時間,何況能讓他除夕還去處理的工作肯定沒那麼簡單。
但他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遲蘊這會兒已經從溫泉池出來了,她在别墅上下幾層逛了一圈,看到負一層的泳池,這個季節水是恒溫的,雖然不比溫泉池但也很舒服,遲蘊已經想到蔣逢在她身邊耐心溫柔教她遊泳的樣子了。
她這隻不會遊泳隻會狗爬的小旱鴨,指不定要抱着蔣先生的脖子……會和抱着泳圈一樣嗎?
還沒發生的事因為期待就有了幸福感。
在今天這個時間把蔣逢喊走,他臉色很臭,氣壓沉到谷底,冷冷闆着臉處理完,水都沒喝一口又趕着上山,推開門的時候,遲蘊正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蕩秋千。
她裹着青綠色的一條毯子,歪頭靠在秋千的一邊,雙腳模仿玩水的動作,晃一下,又晃一下,悠悠地像隻在玩耍的大尾巴松鼠。
這是第一次他推開這扇門裡面有人。
她很喜歡晃她的腳丫,在泳池裡,在溫泉裡,在秋千上,冷冰冰的房子被她晃出了一點可愛的味道,聽見聲音她回頭,看到蔣逢的瞬間就笑了起來。
她從秋千上跳下來,朝蔣逢跑過來。
她腳步“騰騰”地,帶着一陣簌簌的風。
這股風把蔣逢腦子裡的不悅掃了個幹幹淨淨。
遲蘊擡了下手表,她驚奇地說:“好準時,剛好十二點。”
蔣逢給她掃了下額邊碎發,夾到耳後:“還是晚了點。”
蔣逢手上提了個小紙袋子,他放到桌子上,讓遲蘊先去拆禮物。
他脫下大衣,裡面還有西裝,蔣逢去房間先把衣服換了。
是給遲蘊的賠罪小禮物。
遲蘊把盒子拿出來,打開蓋子,看到一個蝴蝶結發夾。
是個很淑女又有點可愛的發夾,黑白顔色的蝴蝶結,經典又精緻,遲蘊半紮發的時候,戴在耳朵上面一點當個邊夾會很好看。
蔣先生出去一趟,竟然給她帶這樣的小飾品。
遲蘊正試着戴上去,蔣逢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他換了一件白色羊毛衫,領口開到喉結下面還多一點,他寬闊的肩膀襯得衣服更好看,見遲蘊在歡歡喜喜地戴發飾,他視線跟随了過去。
處理工作時看到這個發夾就在想遲蘊戴上是什麼樣子,于是去給她買了,這個蝴蝶結和她一樣可愛,蔣逢當時是這麼想的。
也确實是這樣。
遲蘊手腕上戴的是他送的手鍊,穿的是他挑的衣服,頭發上戴的是他送的發卡,他得想想還有什麼能讓她總随身戴着,穿着。
蔣逢這樣的人,一旦有了占有欲就強到可怕,就像他一遍一遍想讓好孩子沾染上他的氣味,或者讓他沾染上她的。
蔣逢卷起衣袖去廚房做準備,遲蘊待在旁邊,她其實也幫不上忙,兩隻手托着下巴,眼睛不由自主盯着看蔣逢露在外面的手臂。
他手臂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用力時會有一點圓潤的弧度延伸到手肘,和他修剪齊整的指甲一樣,都很好看。
說實話,遲蘊在想蔣逢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樣子,他穿這樣一件簡單的羊毛衫有種勾引人的性感,特别是鎖骨那塊隐隐有她咬出來的紅痕。
正這樣想,一張英俊的臉就朝她看了過來,眼睛平靜而溫和道:“蘊蘊,畢竟現在才中午。”
遲蘊大概腦子卡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是她剛剛看得太不知收斂了。
遲蘊語言系統亂了幾秒,她舔了下嘴角,在腦子裡找解釋的話,還沒找出來,蔣逢包容地笑了笑。
“沒說你這樣不對。”
蔣逢對這件事比遲蘊更熱衷,他是有點受不了遲蘊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遲蘊跟着笑了下。
她想起蔣逢換的頭像,明明知道還是問:“我看到您換微信頭像了……為什麼要換?”
蔣逢說:“明知故問。”
遲蘊又笑了起來。
她已經開始想蔣先生今天準備的這些食材是要做什麼,太厲害的菜估計他不會做,因為她發現蔣先生隻會做一些簡單的白人飯,中國的除夕夜還是更傾向大魚大肉那些。
但在蔣逢這裡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對待廚藝也是。
遲蘊還忙上忙下的想幫上點什麼忙,但都是白忙活。
除夕夜吃的飯菜幾乎是蔣逢一個人完成的。
沒有做太複雜的,應該是看了網上年夜飯的教程,挑了幾道寓意好又簡單的菜做,畢竟隻有他們兩個人,兩張嘴巴兩個胃,吃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