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豪華府邸的主人形容得體,舉止優雅,帶着紳士的笑容招待不知自何處而來的伯爵客人,兩名男士面對面交流着商場上的事情,夫人抱着孩子,溫和的用手帕擦去嘴角的奶漬,在孩子的朝陽下一邊道歉,一邊跟随女傭去到偏廳,連帶着桌子上那疊看起來很可口的點心。
雖然不明白這種時刻為什麼依舊是管家通知自己而非女傭,但事非關己不多言,艾文斯輕巧的轉到門外,呼吸着新鮮空氣,向前跑去。
在他的視野盲區,在府邸的大門即将關上時,莊園的主人轉頭向大門看了一眼,隻看見了流轉的風衣一角,随即便沒了蹤。
“德文萊先生,那邊發生了什麼嗎?”
“沒事,先生所報出來的條例我已然聽全…”
關于永生的話題,自古以來便是智慧生物的談論話題,虛無缥缈的目标卻讓活在現實中的人們失去理智,偏聽偏信,抛棄親情,友情與愛情,活像個瘋子。
如今艾文斯也要開啟這個方向的研究,他如同往常一般雙手合成十字,在胸前做祈禱狀,祈禱開機順利,祈禱靈感常來,祈禱未來的實驗能夠順利結束——雖然從這個話題開始就沒有人想過還能有結束的一天。
維多利亞時期往後二三十年後的知識被蒙上了一層迷霧,他的最高成就挂在屬于星際的星圖裡閃閃發亮,靜默着,驕傲着。
于是面對這個經久不衰的話題,艾文斯與上一場實驗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數據上的推演并不順利,許多常用的公式寫着寫着竟需要反複推演來保證自己的筆下不會出錯,但來到這的五年裡,艾文斯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隻是筆下頓頓,腦海中實在回憶不起來,幹脆換一個方向繼續摸索行走。
管家先生送來了研究之外的消遣命題,艾文斯這才發現自己在休息區已經寫了一下午的推演,接過那張用羊皮紙寫就的項目表打開一看,眼前就有些發黑。
他承認德文萊家主是個思路不走尋常的人,但他所提出來的一不是這個年代熱門的,被化學界人們狂熱追尋的話題,熟悉與不熟悉之間,這給艾文斯帶來了更大的難度。
徹底摸清研究所的制度,确認德文萊家主不會沒事把自己往他書房拎着敲打後,實驗室的休息區已經徹底把艾文斯除實驗以外的時間囊括了,包括那隻在半個月前才随其他家具一起送來的小貓愛麗絲,也會在主人心情郁郁的時候被抱來吸上那麼一兩口,重振旗鼓,繼續沖鋒。
每月一次的研究報告,艾文斯輕車熟路的踩着最後底線進入會議室,抱着自己比其他人要厚實一些的研究報告,一闆一眼的告知老闆目前的進度,作為第一個發言人,結束之後便是整場的發呆,偶爾和不知因何看過來的老闆對上視線。
【緻愛麗絲,
你其實沒必要每周給我們寄一封來自德文萊家族的信,雖然信中的内容對我們的幫助很大,但櫻桃果說他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開工了,你要知道這對一個初入職場的孩子來說打擊很大。
你的高堅果】
目前拍攝的劇本還圍繞着女皇和她手下再忠心不過的騎士,偵探事務所完成了基礎場景擺設之後,正閑的發慌,就指着這點猜測做樂子呢。
連信帶信封一起丢入火中,又少了點事幹的艾文斯叮囑好管家先生一日三頓照顧愛麗絲之後,實驗服一套,徹底開啟了晝夜颠倒的熬夜時光。
相應的在每個月的會議上,命題最困難的他實驗進度卻一直在向前行走,徹底沉浸入實驗狀态的艾文斯,懶得管其他人眼中那複雜的調調,心中隻有小貓和實驗室兩點一線。
這種不健康但規律的生活在管家再一次突然到訪之後被打斷了。
“德文萊老爺讓我陪他出席這次的宴會?瘋了?這千金的答謝宴和我又扯不上關系。”
果然所有人到了一定地步都有可能突然發癫。
“是的,德文萊老爺還說,禮服已經送到您的房間了,請您抓緊時間試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