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的太陽按照每日持續落下帷幕,脫離燈光的照耀之後,機械發出的嗡鳴聲靜止,連帶着流轉的光彩也失去蹤迹。
再次來到宴會廳外觀察的管家,看到這一幕在心中暗歎一口氣,有些苦惱該怎麼回去?像在書房坐立不定的男主人禀報這一情況。
今晚的希洛爾家族大宴會廳内被安排的精緻,是管家根據那封書信上簡略的描寫經曆還原出來的場景,也許自己此刻應該上去為希洛爾公爵遞上一杯解乏的紅茶,好讓他度過今晚的睡眠。
“……,……”
“……,…………”
宴會廳内泛起的低語沒有逃過管家警覺的耳朵,就在他最後一步,靠着宴會廳的門警惕朝裡面投去目光的時候,眼前這一幕讓他呆在原地,卻還是遵循管家的素養,叫來了待命的女仆上去通知希洛爾公爵。
宴會廳裡到處都是幻影。
男士身着精緻的西裝,又或者遵循古老的傳統,穿着嚴肅,遊女士帶着俏皮的宴會禮裙邀請男士們步入舞池。
事實證明,自己準備的還是不夠全面,虛影在翁鳴聲逐漸放大的同時變得越發真實,管家甚至能看見女士先生們穿過宴會廳的大門時發出嬌笑聲引起禮貌帽上裝飾羽毛的震動。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不同的面具,但人與人之間或許太過熟悉,以至于所有人都在用聽不懂的語言互相交談的愉快。
有貪念舞池的女士邀請了一位又一位的男士,有更喜親近的小少爺,從各位小姐中間穿過,拿過宴會台上擺放着的蛋糕,與其他人一起談論。
“這可真是個奇迹,不是嗎?”奧傑斯猛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懊惱自己作為管家的素養,既不知不覺被這完全不一樣的宴會所影響,以至于犯了管家的失職。
希洛爾公爵不知在宴會廳門外站了多久,手裡拿着一張前些日子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古董面具,繁複的花紋刻畫在上面彰顯着其擁有人的身份。
他看的分明,這宴會之中的所有人與人之間都有不一樣的線條,讓他們聯系在一起,即使不統一的着裝,讓他們顯得混亂異常,卻極為融洽。
這隻是那場宴會正在進行的虛影,而自己收到了邀請函,卻無緣前去參加這盛大的晚會。這樣一向隻有自己拒絕他人邀請的希洛爾公爵感到有些新奇以及不是滋味。
在這宴會當中,盛大的幻影之中,他能否順利找出那個人呢?根據兩名不同人回信中的描述,直到上一次回信被寄出之前,他的小未婚夫依舊沒有走出他心愛的實驗室。
或許自己在家族之中也應該設立一些符合他心意的實驗室。
“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背地裡看着我們一樣?毛毛的。”拿着蘋果氣泡水充當酒飲的西西裡斯左右張望着,面對同伴們的詢問,忍不住說道。
“我也有點感覺,可能是小研究員的發明成功了?他不是說他給那位寄過去了一個試驗品嗎?”金陵拿着從香槟塔上偷下來的酒喝了一口,隐藏在面具下的臉皺了皺:“嘶,怎麼這麼酸?蘋果醋嗎?”
“大門那邊看過來的,應該就是了。”
宴會廳中。來往的人群對于他投注過去的視線表現出了快速而敏銳的反應,最先注意到這邊的人在與同伴們交流過什麼之後,其中一個人朝門這邊,正對着希洛爾公爵遙遙舉了一杯。
剛剛戴上面具的溫斯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拿着管家遞過來的紅酒,在宴會場中慢慢行走,與幻影擦肩而過的同時還會側身讓一下,仿佛能夠感到那裙擺與自己衣間抹酒的那股風。
門口又進來了一個冒冒失失,外面還套着白大褂的少年,臉上戴着半扇面具。他走過會場中間的時候,周圍認識他的人會伸手朝他打招呼,走進和他說些什麼,那少年一字一句的回複了,帶着手上的東西走到了場邊,左右張望。
希洛爾公爵就這麼一直站在門邊,沒有踏進這個虛幻的宴會,但在這個少年走進會場站在中央到處張望的時候,他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個人就是接受了他的邀請,把他帶到這個場地的人。
視線的停留被少年敏銳的察覺,看到半開的宴會大門處沒有人的時候,他很快反應過來,幾乎是小跑着拿着手上的東西到了宴會門邊,一隻手比劃着,最後将。放在箱子裡,躺在棉花上的儀器,小心翼翼的放在大門的軸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