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以音律極差,每天三節音樂課,起碼有兩節半他有着嬰兒般的睡眠,剩下的半節早退去追趕飯堂最新鮮的飯菜。
據食堂打飯的阿姨口供,第一籠包子從蒸籠上拿下來擺到櫥窗前的時候,陶以已經在窗口那眼巴巴看了好一會兒了。
有人問,陶以竟然音律這麼差,為什麼還要選做音修,學的還是最需要童子功的琵琶,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在折磨大家的耳朵。
陶以嘿嘿一笑,告訴采訪者食堂的飯菜要出爐了,他先不說了。
實在逮不到人的記者,最後去調查了陶以的檔案,這才發現在最後的檔案上,主頁那一欄寫的并不是音律,而是九宮八卦——甚至不止,和玄學有關的一切他都沾,隻是不知道為啥,在13歲之後多添了一門副業。
“平時也不知道他在拉什麼,但是起碼不難聽,哦對了,他有童子功,他媽壓着他去上一對一琵琶課的時候,還和我哭訴過。”
上鎖的房間裡裝着這個人不在乎的所有榮譽,年份久遠的已經落了灰塵,琵琶專業10級的證書也被随手扔在地上砸開一頁,露出邊上金色的紋路。
記者在同學身後打退堂鼓說算了吧,拿到這些資料,已經夠他做一期屬于陶以的專訪了。同學說不行,你都不了解他,你做出來的專訪是個什麼玩意兒?
然後一推開門,就看見。淩亂的客廳裡,陶以和另一個人氣喘籲籲地拿着東西對峙,一身黑的男人手上拿着鐵鍋,陶以手上拿着他的琵琶,一對一,陶以勝。
坐在那人背上,陶以掂了下重量不輕,打了這一架,連劃痕都沒有的琵琶得意的說,這東西是他找煉氣宗的大師兄定制的,包結實的。
陶以作為男生是團隊裡對外的主要戰力嗎?
不是哦,他的主修以及輔修技能都是純輔助的,但是他的審美很好,和隊内的女孩子讨論新賽季隊服禮服的時候總能拿出讓所有人滿意的服裝設計。
“我們隊長不差錢。”陶以難得從學術風格的學院裡出來透透氣,也沒有在意身後跟着的記者,朝她得意的揚了揚手上的采購單,一蹦一跳的前往那些早就定好了的,可能會出現他想要東西的拍賣會。
純粹的珠寶首飾。沒有任何輔助功能,隻是漂亮幾乎不會落入陶以的眼,二次重啟的年輪,微魔法時代最後的落幕,那些機緣巧合形成的精緻漂亮的煉金珠寶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學院在這個拍賣會有一個包間,級别不高,但一定存在,拍賣會的主人沒有在意侍者前來上報的8号包間今天來了客人,他正在緊張的收拾自己的儀容儀表,好用最完美的狀态去迎接,難得大駕光臨的大家族家主。
拍賣會包間的隔音很好,厚重的木門和鮮紅的地毯幾乎吸掉了所有聲音,但門外走過拍賣會的主人以及大人物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看一下門外的陶以還是收了聲,幾乎是警覺的一直盯着門外,直到那一批腳步聲徹底遠去。
你好像很在意外面經過的那個人,是那個家主嗎?我在來的路上,好像有看到,兩年前他的夫人去世了,現在的脾氣很暴躁。
記者突兀的問題沒有讓陶以感覺到冒犯,隻是偏頭看了她一眼,和她推薦桌子上擺放着的甜點,尤其是那甜品台上的馬卡龍。
“馬卡龍這種東西就沒有不甜的,你怎麼會想到我推薦她,是因為這真的好吃?”記者半信半疑,吃下一口馬卡龍後被甜到扭曲的表情取悅了陶以,帶着些許笑聲打趣的。
我該慶幸你沒有讓往紅糖裡面放糖磚。雜八子嘴的記者将桌子上的紅茶不顧禮儀,一飲而盡。随後再次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陶以。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陶以砸吧砸吧嘴,半眯着眼痛快的說道:“之前來這邊一趟的時候,借着他的勢力做了點事兒,正巧他也是那個人,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看差不多了,就屆時離開了,被抓到總會有種心虛感。”
如果另一位是女孩子,那你會很得我的讨厭。記者客觀的說道,得到陶以贊同的點頭。
随着端莊優雅的拍賣師面帶微笑走上拍賣台,木質的小錘子在他手上,宣布今天晚上的拍賣會正式開始。
今晚的拍賣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最後一場狂歡,沒有人有資格評價。每一件商品推上來時,衆賓客們議論紛紛,有的猶豫出價,有的默不作聲,還有的試圖争取,在與樓上包間的人競價過兩輪之後也落了下風。
女王的珠寶,失去主人的莊園,研究者的筆記,藏寶的地圖,以及美貌的,來源于各種意外的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