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黑暗中蘇醒過來的第一感知是疼痛,随後從柔軟織物包裹住,過分柔軟的床榻上坐起,看着周圍的貌似奢靡的慢帳,後腦受到強烈撞擊後,短暫失去接受母語以外語言轉換能力的青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記憶中的一切仿佛從剛剛的黑暗開始,但本能的意識到躺着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習慣的,并不是讓自己感到舒适的一種方式,因此升起防備之心,目光緊緊盯着周圍在寒冷與溫度的交接下輕微擺動的慢帳。
片刻,周圍依舊一片寂靜。
他從哪兒來?為何在此?又要到哪去?
三個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卻又因無法明白其中表達的意義,而露出更加茫然的表情,相較于。曾經經過學習之後才擁有的,對于生活品質的配得感,此刻的青年對于周圍的一切都感到不安。
又或者說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潛意識裡的想法在明面上被無限的擴大。
“啊,我的客人醒了。”
腳步聲輕慢地随着被打開的房門踏步進來,有着别的聲音,在花蒼月看不到的地方,女仆為公爵大人拉開了門,一人端着托盤,一人跟在其後魚貫而入,默契的一起将床邊的慢帳拉開,露出依舊乖巧,坐在床上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着公爵的“客人”。
看着這闖入莊園獵場的不速之客。露出這樣的模樣,公爵大人臉上笑容不變,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隻是用輕緩又貴族的語調問候床上客人的傷勢,在那人投來茫然的眼神毫無動作之後再次直起身,轉身向房間外走去,吩咐女傭将房間内的一切收拾幹淨,最好是不要讓這位來到莊園裡做客的客人有任何的不适。
其中話語的翻譯都是在。許久之後花蒼月恢複記憶,回憶着過去勉強翻譯出來的詞語,寫到任務報告上時也隻說明其中言語據是猜測。
憑着模糊的記憶,他沒能辨認出當時公爵大人口中呼喚他的究竟是何樣的名詞,就如同那時頭痛欲裂,渾渾噩噩的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在聽到公爵大人口中吩咐的語句時,女仆們臉上猝不及防顯露出來的驚愕。
在當時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丢失殆盡的花蒼月能夠通過這短短時間的接觸,得知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自己并沒有得到面前幾人的讨厭,因此就算兩名女傭在那仿佛起着領頭作用的人離開之後圍到自己床邊,一邊低聲呢喃着什麼,一邊做出奇奇怪怪的舉動,他也依舊是穩穩的坐在床上,隻是用眼神好奇地觀察着她們。
等到他通過兩名。穿着黑白裙的女士言語和動作間想讓他下床的時候,他難得的表現出的抗拒,他身上很痛,哪怕就這樣子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身上每一處都在向他發出抗議的味道,如果真的下地行走,他會不會……?
“哐當——”
匆匆忙忙的兩名女士,其中一名明顯是剛剛進入莊園,跟着女仆長的新手,在花蒼月的視線追随中行為舉止分外局促,一不小心便在打掃櫃台時打落了上面一個陶瓷花瓶,堅硬而脆弱的材質碰上更加堅硬的地闆,哪怕隔着柔軟的地毯也無濟于事,依舊落得一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哦,就像那個掉下來的東西一樣四分五裂。
更年長一些的女士匆匆忙忙的過去,用嚴厲的讓人感到有些害怕的聲音,訓斥了那名快要哭出來的黑白裙女士,随即轉過身來朝他彎下身子,随即拉着那人大步朝那個通道走去。
最終他還是在趕過來的那人注視下,被拉着手臂,帶着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但落地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疼痛,好像,腦中的想法像散開的煙花一樣無法歸位一處,但面前這人仿佛比他還能知道他的身體說出了什麼話,總能在他想停下的時候繼續施力,讓他不得不跟着他往前走,直到走到另外一個同樣在通道上刻畫着一樣的紋路,按下了凸出來的東西,于是怪物允許他們進入口中,不顧青年的抗議,關上了門。
直到許久之後,一如剛剛醒來的那一天,花蒼月坐在書房的書架下,手裡抱着看到一半的書本昏昏欲睡,依舊一生貴族,華服的男子挺直身闆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批改着一份份家族秘聞。
“話說你當初和他們說什麼了,那麼驚訝?”關于初次失蹤的任務報告,剛剛寫了個開頭,花蒼月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什麼的看向坐在書桌前的人随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