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好被打擾,簽訂了合約,在這裡工作的醫生也隻知道床上這人代号是提拉米蘇,真正的名字不得而知。
至于床上這人究竟沉睡了多久……那厚重的病例單會上看到的人解釋一切。
這家醫院做了在倫敦北郊的大山之後,是貴族們駕駛車輛到達山前也會掉頭行駛的偏僻,他們隻從父輩口中有所耳聞,在山的後面有一家被神明注視的醫院,在這裡的教堂祈禱可以得到神的原諒。
因此即使偏僻,這所醫院的門前依舊會停滿車輛,醫院的紅十字讓整棟大樓保持寂寞,再往後走,那樟木雕刻的十字架下,祈禱的人絡繹不絕。
“我就說這招有用吧,大隐隐于世。”看着今日最後一批來拜訪的貴族告别之後坐上車輛被司機帶着朝遠處行駛,負責這座醫院運行軌迹的負責人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打了個響指,轉身往回走的路上自言自語的說道。
長期的睡眠使得躺在床上的少年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小上一些,亞洲人的面孔在這一片歐美人蔓延的區域,走在外面,他們會毫不懷疑這是一名青少年,在他身上沒有長期打針留下的水腫,肌肉在能量的運轉下沒有萎縮太多,隻是做記錄的人每次看到掉下來的數據都在苦惱要怎麼和醒來後犯懶的那人解釋,他需要運動。
“好了好了,你都睡多久了,今天洛麗來探望的時候給你帶了提拉米蘇,現在凍在小冰箱裡,你要是還不醒來,過了晚上12點我就把它拿走偷偷吃掉了。”站在一旁的年輕醫生看着床上沉睡的人,連哄帶騙的恐吓道,室内安靜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又轉為了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随手在手上的病例單下面劃了幾道,将病例單放回床頭櫃上,醫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這間特殊的病房。
月光透過窗戶直直的落到床上,拉扯到了床上那人的一隻手,将在陰影處的面龐映照的更加蒼白,樹上的鳥兒在風吹動的樹枝間跳躍,發出驚吓的叫聲,今夜一切如常,沒有絲毫變化。
位于倫敦城東郊的一塊土地上,莊園的牆壁将一整座圈在裡面,向周圍的人表示這是私人領域,而在莊園中心的建築物裡,一場盛大的舞會照常舉行,女士們輕盈的裙擺在旋轉下優雅盛開,和對面的紳士保持貴族間的距離。
今夜的舞會他們依舊玩的盡興,的利益而來的豺狼也在和主人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之中,從對方身上攝取到了讓人滿意的利益,在末尾遠遠看見對方不由得舉杯搖搖一碰,相互之間點頭。
今日莊園庭院中心的花園沒有對外來的少爺小姐們開放,被庭院中昂貴的鮮花吸引而來的少爺小姐們隻得敗興而歸,搖着扇子些許抱怨的低聲交談,猜測着庭院中究竟是怎樣的風景。
莊園的另外一名主人站在與莊園同齡的榕樹下,他的頭頂上那長長生長出來的粗壯枝丫綁上了繩索,和木闆一起在這一片做出了一個秋千,是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的東西。
白色的風衣在夜晚涼風的吹拂下飄蕩起來,反射着盈盈的月光,在花園一角注視着青年臉上那優美的弧度,酒杯中紅色的液體在杯壁上回蕩,最後落入口中,他細細品味其中的滋味,看着面前如畫一般的美景,思索着那人會如何評價這個漂亮的秋千。
隻可惜那人的沉默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站立許久之後,常會在每個夜晚從庭院中剪下一枝花的銀剪刀今夜沒有任何收獲,它的主人帶着它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隻在拐角處留下一抹白色的衣角。
站在陰影處的人沒動,手中的酒杯也不再晃動,面色不變,隻是看着那在月光下輕輕搖晃的秋千。不知道過了多久,管家從另一邊穿過走廊來到他的面前,朝他行了個管家禮,向他告知夫人已經回房歇下的消息。
好吧,這件事情不會引起他的任何波動。
莊園的主人不快的想着,轉身往前廳走,要去應付在宴會尾聲依舊停留在莊園的,麻煩的人。
年輕的家主大人沒有遵照貴族們間心照不宣的傳統,迎娶一位門當戶對,利益相當的貴族小姐,是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中找到了一位容貌格外出色的青年,高調的在倫敦城最大的教堂裡進行了他們的婚禮。
年輕的家族大人在婚禮上穿着黑西裝,再加上優秀的容貌,舉手投足間都能引起場上貴婦小姐們的怦然心動。在他身側的青年頭上蓋着白紗,将面容籠罩的隐隐約約,穿着一身和家族大人配對的白西裝,手上規規矩矩的捧着一束鮮花,垂頭不言不語,依稀能夠分辨出青年容貌确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