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好多年沒趕過大集,一路走一路看,各種小攤小店,吃的喝的用的,還跟小時候一樣。
機器現打出來的玉米棒,荞麥酥,剛出爐還熱乎,旁邊守個人,拿把剪刀,出來一截剪一截。
荞麥酥大多剪成三角形,出來熱氣一散都變得脆脆的。
沈新月小時候也喜歡蹲在旁邊守着,有剩下的邊角料,大方的老闆會分給圍觀的小孩吃。
她從旁經過,眼不錯珠盯着,大娘給上一位客人稱了,順手抓半根玉米棒遞過去,“嘗嘗。”
“謝謝謝謝。”沈新月雙手接過,馬上塞進嘴裡。味道沒變,脆香脆香的。
江有盈本來在隔壁看五香調料,這時候走過來,手指點點,“各兩斤。”
脆脆酥不壓秤,四斤,兩大口袋,沈新月喜滋滋抱在懷裡,“你也喜歡吃這個呀!”
她主動接過來,幫忙出份力,能混一口算一口,正說着話,手又伸進去掏出個荞麥酥。
江有盈繼續看買五香調料,沈新月瞧見旁邊有賣蕨菜的,上前問價,老太太報了串數字,竟然比芳芳姐開出的價格高出兩倍多。
她沒往深想自己是不是被坑了,隻覺得奇怪,拉着江有盈,“她那蕨是不是跟我的品種不一樣?貴那麼多。”
江有盈領着她繼續往前走,稱了二兩幹花椒才回去。
“你别站太近,旁邊聽着。”
小菜攤前,江有盈蹲地上看菜,都沒上手扒拉,還是說的普通話,老太太直接對半砍,比芳芳姐收的還便宜一塊多。
“我再看看。”江有盈起身離開。
“你全要我再給你少點!”老太太喊。
沈新月糊塗了,“到底為什麼?”
“不是菜品種不一樣,是人的品種不一樣。”江有盈說。
沈新月琢磨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着鼻尖,“意思我長得蠢,好騙?”
“我沒這麼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江有盈停在一家米花糖鋪子前。
沈新月不愛吃米花糖,這玩意擱久一股哈豬油味兒,可難聞,花生也愛返潮。
江有盈等了幾秒,見她沒露饞,也沒去乞讨,淺淺彎一下嘴角,繼續往前走。
還挺挑食。
“也太不淳樸了。”沈新月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她一點不像騙人,叫得好親熱,喊我妹妹。”
“怎麼騙你還提前跟你打聲招呼?”江有盈笑。
“嗚”一聲,沈新月兩袋脆脆酥挂在手臂,騰出手抱住人胳膊,調子嗲嗲軟軟的,“都來欺負我,不公平。”
身體微僵一瞬,江有盈不自在動了動肩膀,停在那,“回去打她一頓,給你出出氣。”
開玩笑的,怎麼可能。
沈新月搖頭,“我沒那麼小心眼,估計她日子也不好過,不是說現在很多留守老人和留守兒童嘛,都是為了生活,否則不至于騙這幾塊錢。”
“你真善良。”江有盈說。
沈新月難過癟嘴,“江師傅嘲諷我。”
怎麼會是嘲諷,江有盈認真解釋,“善良是一種非常珍貴美好的品質。”
“可人一旦沒錢就很難保持善良。”沈新月說。
江有盈并不完全認同,“有錢更難保持善良,這東西還是分人。”
欸,有道理,沈新月一下就被說服。
“那意思我真的很不錯了?”
“你很好。”江有盈回答。
集上逛一圈,買了一大堆東西,外婆要的雞苗有倒是有,江師傅說看着還不太健康,等下周。
沈新月不懂,反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最後她們才去快遞站拿東西,鎮上的快遞都是攢夠一批才往村裡送,除非冷鍊生鮮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