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宮中辦葬禮,母妃隻有一副薄棺,僅停靈三日便匆匆下葬!她求父皇開恩,允許她在大公主府為母妃大辦葬禮,卻得來父皇有失公主體統的責罵!
李暮歌看見大公主氣得身子都在發抖,看過原著的她,很理解大公主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個東西,大家都沒有,就不會産生羨慕嫉妒的情緒。
皇帝如果對所有人都冷漠無情,大公主不會打心底恨他,見識過皇帝的雙标,大公主甚至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
不過大公主的經曆,比起李暮歌的經曆算得了什麼?李暮歌可是親眼對比了自己和十一皇子的葬禮待遇。
這樣大的陣仗,隻給一個人辦葬禮,實在是虧了。
李暮歌想,勤儉節約是傳統美德,皇宮裡的人實在是太過鋪張浪費,這樣不好,這麼多東西,理應多添個棺材,才能做到不浪費。
“淑妃娘娘哭得如此傷心,我實在不敢直接過去,不如大皇姐幫我去給十一燒些紙錢,我想去看看十皇姐。”
“你去看小十?太不安全了,你還是跟着皇姐吧。”
大公主同李暮歌說話時,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
“大皇姐,十皇姐其實是個好人,我落水時,十皇姐還在岸上找人救我呢,再說了,十皇姐自昨日便高燒不退,想來此刻還躺在床上,她沒法傷害到我。”
李暮歌笑起來一臉天真,好像在她眼裡,世界很美好,所有人都是好人。
大公主想起這孩子被刺殺後,第一件事就是出宮找自己求救,傻憨憨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生憐愛。
對這樣單純的孩子又打又罵,欺負完後還想殺了她,小十和十一簡直太過分了!
“并非所有人都有一副好心腸,天底下多得是髒心爛肺的玩意兒,蓉娘,你替本殿下去看看小十。”
跟在大公主身後的娘子站出來,沖李暮歌行了一禮,随後沉默着走到了白術與茯苓身後。
李暮歌道了聲謝,目送大公主進了正殿後,才擡腿往側殿走。
十公主其實自己住着一宮,隻是現在她病得嚴重,便留在了淑妃的華景宮。
淑妃幾乎九成心思都撲在了十一的葬禮上,留出來一成心思,還要想着如何報複李暮歌,以至于高燒的女兒這裡,隻留了三五個女兒的宮人,以及兩個太醫看顧。
十公主身側的宮女,大多年齡與她相仿,才十五六歲,并不是能經得住事的年紀,再加上十一死後,淑妃将十一皇子身側的宮人全都殺了殉葬,十公主身邊的宮人兔死狐悲,更是魂不守舍,李暮歌人都到跟前了,她們還沒回過神來。
李暮歌見那些宮人臉色慘白,比挨了幾闆子的白芍看上去還要虛弱。
如果十公主也死了,這些宮人活不了,一瞬間,李暮歌有些心軟。
“十四殿下!殿下請止步!淑妃娘娘在正殿,若殿下有事,不如去正殿尋娘娘!”看見李暮歌,守門的宮人立馬警惕起來,她說罷,瞪向白術與茯苓,“你們身為宮人,難道不知給殿下帶路嗎?怎能讓殿下來此!”
她不敢說李暮歌的不是,隻責怪李暮歌身後的白術茯苓,态度嚣張極了。
幾個宮人看向白術茯苓的眼神裡滿是憤怒與憎恨,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才解恨的模樣,這份怨恨,肯定不止沖着白術茯苓,更是沖着李暮歌。
弱者揮刀向更弱者,李暮歌幾乎要被氣笑了。
主子欺負主子,宮人欺負宮人。
李暮歌回頭看了一眼,白術與茯苓繃着身子,眼底的恐懼壓都壓不下去,可見都被這些宮人欺負過,此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她有什麼好心軟的?
十一皇子沉水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李暮歌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嘴角揚起無害的笑,輕聲道:“十皇姐受驚病重,本殿下特意與大皇姐身邊的蓉娘子一起來看望十皇姐,你們要擋本殿下的路嗎?”
站在前頭的幾個宮人聽到“蓉娘子”三字時,一下子不敢應聲了。
蓉娘是大公主母妃的心腹,後來大公主母妃去世,她便出宮到了大公主府。别看蓉娘瞧着是個十分溫和的婦人,實際上她性格冷硬,最是嚴厲,宮中的小宮女們都怕她。
五年過去,蓉娘在宮中威望不減當年。
“十皇姐在養病,不宜有太多人進出寝殿,蓉娘子,你此前在宮中擔任教習女官一職,這些宮人五年前可能都被你教導過,不如你在外面與她們叙叙舊,本殿下有些話想同十皇姐說。”
蓉娘應了一聲是,她本就是大殿下給十四殿下撐腰的人,十四殿下想單獨說話,她沒必要進去。
反正病重的十殿下不可能傷到十四殿下。
蓉娘看着李暮歌大步入内的背影,眯了眯眼,大殿下很少會對哪個公主皇子上心,這位十四殿下行事頗有些奇異之處,真是個妙人。
被稱贊妙人的十四殿下李暮歌,在進屋後,立馬反手将門關上。
屋裡很靜,香爐上一縷一縷白煙随着風輕輕飄散在屋中。
李暮歌走到香爐旁,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荷包散發着微微的茉莉香味。
這是前段時間梧桐殿送到春和宮的熏香,以良嫔的名義送來,聞着和梧桐殿的熏香一模一樣,就是這個小東西,讓李暮歌死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