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需得謹慎。”顔士玉不敢多說,更不敢将心裡的想法吐露分毫。
太子不是她們的盟友,大公主也不一定是。
李暮歌笑而不語,太子之位就是個靶子,在這個靶子沒有倒下去之前,大公主不會将目标放在無關緊要之人身上。
巧合的是,李暮歌的目标也是太子,太子不倒,榮陽就很難倒下,兩者互相依偎,共榮共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她和大公主擁有同樣一個敵人的時候,她們自然是最為堅固的盟友。
到了大公主府,李暮歌發現,比起之前她來大公主府上時感受到的繁花錦簇,現在的大公主府,莫名多了幾分蕭條之感。
好像來往的仆從少了很多,在門口迎來送往的人,也不再是大公主的門客了。
“上次來皇姐府上,有一位姓張的門客,今日怎麼沒見他?”
李暮歌第一次登門時滿心怒火,美人在前都沒好好欣賞一番,書裡曾說,大公主養了不少好看的少年做門口僚屬,沒見到屬實是遺憾啊。
李暮歌安全度過萬壽宴後,心情好了不少,都有欣賞美人的心了。
“回十四殿下話,昨日驸馬請那些幕僚去城外莊子上小住了。”
蓉娘面不改色地回複道,顔士玉和李暮歌都露出驚訝之色。
“大驸馬将人請走了?”顔士玉沒忍住多問了一句,蓉娘笑着說是,再一次肯定了此事。
李暮歌和顔士玉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進去後卻不免八卦兩句。
顔士玉湊到李暮歌跟前小聲說:“從未聽說過大驸馬管大殿下後院的事,難道大驸馬是吃了陳年老醋,一下子容不得那些人了?”
“人不可能突然發生改變。”
李暮歌不相信大驸馬是出于吃醋,他要是吃醋,當年大公主養第一個幕僚的時候,他就應該鬧了。
因為盛天皇帝養了不少男妃,大莊的公主們便都有養面首的習慣,除了少數幾個不太熱衷情事的公主外,就沒有一個公主後院是幹淨的。
有錢有勢的人大多如此,不會太克制自身欲望,實際上有不少世家主母還會養幾個喜歡的少年人,扮做侍女在床前服侍,傳出去還算是風流雅事一樁。
李暮歌不覺得這個舉動是簡單的情感糾紛,她輕聲與顔士玉說:“多半與那件事有關。”
大公主在萬壽宴上吃了那麼大的虧,肯定要去找下手害鳥兒的人,之前李暮歌打聽過,賀禮送到皇後鳳儀宮後,除非拿皇後手令,否則沒人能再去靠近那些賀禮。
皇後有可能為了太子對付大公主,但以這位國母謹慎小心的性子,她絕不會讓賀禮在自己手底下出差池。
拿她手令去動賀禮,中途會有很多人經手,一查一個準,所以李暮歌認為,真正動手害鳥的時機,是在大公主府上。
小說裡,太子借死鳥一事攻擊大公主,大公主反擊,至此正式開啟奪嫡大戰,但卻沒有一句話說過,鳥是太子所殺,更沒有說是太子一黨的人所殺。
如果從小說中事件結果上看,萬壽宴風波中,得好處最多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大公主,而是借由十四公主的死,得到了皇帝愧疚,因此被皇帝補償許多的六公主與良嫔。
鳥是突然死亡,多半是中了慢性毒,一說用毒,李暮歌目前隻能聯想到一個人。
她那位好姐姐身邊是不是有用毒的高手啊?
李暮歌帶着疑惑,走進了待客的中廳。
今日比較冷,大公主沒有在水上設宴,而是燒了爐火,在中廳接待李暮歌。
李暮歌一進去,大公主就熱情地招呼了她。
“快快進來,今日天涼,長安你怎麼穿得這樣單薄便離宮了?”
封号還沒遞上去,大公主已經喊了,李暮歌有些不适應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才回道:“外面還好,太陽照在身上暖和極了,一點兒都不冷。大皇姐也知道,十四文采一般,遞給父皇的折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寫,隻好出宮一趟,求助顔六娘子,幫忙給折子潤色。”
“顔家人文采斐然,皇妹有眼光,快快來皇姐身邊入座。”
李暮歌應了一聲,路過顔士珍身邊時,同她互相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坐下後,李暮歌看見放在大公主案上的圖。
正是她給大公主的那份軍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