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在四個方位各拍了三下,又在中間畫了朵花。
這是蕭家的印。
花紋中間,她胸口高度,敲了敲,潔白無痕的牆上彈開了一扇小門。
蕭貴妃拿出一隻珠寶匣子。
取下簪子,原來是鑰匙。
剛要打開,蕭貴妃被煙嗆了一下,咳嗽得彎了腰。
正好面向床下,對着賈塵。
賈塵連眼睛不眨一下。
好在蕭貴妃并沒有注意,又回去開匣子了。
厚厚的一疊大額銀票,二三十萬兩是有的。
一本賬簿。
果然一筆好賬。
最後拿出一隻玉镯子。
是琅妃的那隻。
内圈的花紋對得上。
在手裡掂量了幾下,蕭貴妃意猶未盡地放了回去。
隐煙瓶确實好用,煙越來越大,蕭貴妃咳得厲害,她将珠寶匣子放回去。
白牆恢複原狀。
賈塵從床下出來,仿照着蕭貴妃動作拍了十二下,畫了朵花,停了一下,沒有下手。
他躍出房間。
“诶!你!”
一個太監喊住了他。
賈塵低頭。
突然一隻水桶塞進懷裡,太監瞪他:“沒眼色的東西!走水了不知道嗎!快去接水!”
瑤光殿的差事不好當。
經過柴房,原本躺着燈兒的地方空無一人。
确認裘山仁已經料理了屍體,賈塵拎着水桶走出了瑤光殿。
剛要出去,廚房傳來一陣奇特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早上賈塵向琅妃告了假,說内務署有事情要做,琅妃知道他要去找镯子,就沒有多說。
花容月貌的賈公公一整天都不在,閑月閣的小丫頭都沒精打采的。
綠竹:“一個閹人也值得朝思暮想的!”
“綠竹姐姐慣會說我們!”一個小丫頭回。
“後天十五,主子說要吃鍋子,我們準備食材的時候,被賈公公看見了,說光吃飯沒意思,要帶咱們玩遊戲。”
每個月十五,皇上不翻牌子,直接去皇後宮裡,琅妃既不用侍寝,也沒有皇後和蕭貴妃的打擾,就說一起吃鍋子。
吃鍋子是沈家的傳統,下人可以上桌吃飯,不過不和主子一張桌子。
“什麼?”綠竹眼睛都瞪大了。
“說外面都是這樣的,初一十五有廟會,可以玩遊戲,赢的人還可以得個珠钗啊燈籠啊。”另一個小丫頭說。
她們都是很小就被送進宮裡的可憐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尋常百姓的生活。
“出宮?”
琅妃問賈塵可否用輕功出宮。
“守衛森嚴,輕功飛出去隻會被亂箭射穿。”賈塵一口回絕。
進宮多年,琅妃有點想家了。
“那時候過節,沈府出去就是廟會,有猜燈謎的,我每次都能猜對,父親會給我買兔子燈……”
越說越難過,琅妃沒有繼續。
賈塵也沒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丫鬟們指着小院裡的一堆瓶瓶罐罐,說是賈公公要的。
綠竹扶着琅妃去看,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天色已晚,賈塵還沒回來,琅妃可不想站在院子裡一直等,像什麼樣子!
“回去吧,本宮乏了。”她對綠竹說道。
榻上的燈剛點上,小太監進來了:“娘娘,鄭公公來了。”
鄭公公是皇上的人。
難道是要侍寝?
鄭公公請了個安,打開卷軸朗聲念道:“朕蒙天佑,澤被四方。為祈福蒼生,護佑社稷安甯,朕定于本月十五,阖宮赴天澤寺,虔誠參拜藥師琉璃光佛,祈願佛光普照,庇護吾天熙萬邦,國泰民安。欽此。”
賈塵是在閑月閣外聽的旨。
和瑤光殿的聖旨應該是同一道,閑月閣偏遠,走過來也要一點時間。
拜佛?
義父今晚必會來信。
賈塵踱步進去,碰到了打掃丫鬟。
“賈公公!”小丫鬟說。
小丫鬟皺眉:“賈公公是去殺羊了嗎?身上好濃的味道。”
賈塵愣了一下。
他身上的味道來自瑤光殿的廚房。
南疆國的獸肉和雲丹國的酥油茶,除非是這兩國來使來訪,這等稀有的食物怎麼會出現在瑤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