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塵移開了眼睛。

投壺遊戲，流傳到現今經曆了多次更疊，除了普通壺，還增加了秋千壺。

所謂“秋千壺”，即壺身似燭台，下端三足鼎立，上端分叉成兩端，上置一橫條，橫條上穿一大、二小三個鐵圈，作為壺口和壺耳，并安裝自動機械設備。當矢觸及壺口或壺耳時，受到觸動的自動機械會搖動壺，使它像秋千一樣前後晃動或旋轉，極大地增加了投入的難度。

賈塵拿出十支木箭，是他下午用小刀削出來的。

主子先投。

壺口看起來很大，但是稍微有點風吹過，就會晃動，琅妃一口氣投了五支，一支未中。

！！！！！！

我沈氏顔面何在！

黃公公打圓場：“風這麼大，主子肯定投不進啊。”

衆人附和：“就是就是。”

黃公公撿起了木箭，說：“都賴這風……”

他說着話，随手一扔，秋千壺蕩了兩下，木箭穩穩掉進壺口！

黃公公震驚了，胡亂又丢了兩隻，可能是想證明他隻是運氣好。

沒想到兩隻都中了！

琅妃：……

黃公公吓得臉都綠了，趕緊跪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掌事公公跪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一時間院裡烏壓壓跪了一大片。

賈塵覺得好笑，撩了下袍子，也跪下了。

琅妃：“咱們今天隻是玩樂，沒有那麼多規矩，起來吧。”

賈塵也跪下了，乍一看這人面無表情，可是眼裡分明帶着笑。

琅妃又說：“既然是賈公公設計的秋千壺，那賈公公給演示一下吧。”

賈塵起身，從黃公公手裡拿過木箭。

距離秋千壺二十步的地方。

“這種江湖小把戲，娘娘是天潢貴胄，投不進是很正常的……”

“所謂眼到，手到。”

賈塵掃了一眼，擡手投擲。

任憑秋千壺随風搖晃，木箭好像長了眼睛，盡數入壺。

“心誠則靈。”

衆人看呆了眼。

綠竹禁不住說了句“哇”，丫鬟們更是興奮得不得了，想拍手叫好又礙于主子在面前，暗暗擠眼睛。

賈塵走到琅妃身邊。

“奴才得罪了。”

他拉起琅妃的手，放上一隻木箭。

二人的手短暫碰了一下，涼涼的。

琅妃有點僵硬。

“眼到……”賈塵低聲問她，“娘娘可瞄準了？”

癢癢的。

“嗯。”

“手到。”她的胳膊擡起，他推了一下。

木箭投出，說也奇怪，就在要錯過的瞬間，一陣風吹過，壺口突然轉了個方向，箭矢精準飛進了秋千壺。

衆人又看呆了。

黃公公馬上湊過來：“恭喜娘娘！娘娘好身手！”

琅妃眨眨眼，正色道：“難得玩一次，每個人都參與，綠竹記分，赢者有賞。”

“娘娘福澤深厚！”綠竹說，“你們傻了呀，還不快謝恩！”

“謝娘娘！”大家齊聲道。

賈塵已經退到了旁邊，看不清表情。

琅妃還要說話，卻聽到門口一陣聲響。

“太子到！”

閑月閣門口已經浩浩蕩蕩站了十來個人。

一位身着深紫色衣袍的男子緩緩走進來，衣襟袖口以金線繡邊，盤龍紋圖案，腰間金絲玉帶，系着一枚魚形玉佩，去年秋圍時他射下一頭鹿，仁宗賞的。

太子黎景。

“自琅妃娘娘入宮以來，兒臣不曾請過安，今天碰巧經過這裡，想來問候一聲。”黎景說道。

挂了一晚上的小酒窩消失了，琅妃的臉色很差。

賈塵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獸肉和酥油茶。

瑤光殿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