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鍛刀人的村落簡約樸實,與印象中些許不同,理論上到達此處需采取隐匿措施,因我全程昏厥而省去。用失去意識來避免麻煩是很方便啦、缺點也并非沒有。
——我與現實似乎有些脫節。
當然我不是指睜開眼看見的是陌生天花闆這種俗套發展。
事實上躺在陌生的房間的陌生的床鋪上我早就預料到了,沒預料到的另有其事。
“因為你昏睡了三天。”
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本人強調說是為了維持我生命體征分走了大部分能力。真是的,我又沒說是他型号老舊性能不佳,急着把鍋甩回來做什麼。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别說是三天,昏睡三年也不是沒有過。
我是說。
“為什麼照顧我的不是紅顔美少年?”
“........”系統沉默了。
這種情況下任誰也很難吐槽吧。
因為旁邊正擰着毛巾瀝幹水份——快住手吧毛巾都被絞爛了——并面無表情打算用那塊破布給我擦臉的“人”好巧不巧正是害我昏死過去的罪魁禍首(救命恩人)。
我擡擡手指,還能動,顫巍巍的指着緣一零式問。
“他不是用來陪伴劍士訓練的機關人偶嗎?”怎麼就擔任起了女仆的角色。
沒有人回答我。
此時房間裡除了這位沒有裝備聲帶的人偶先生外就隻有我一人,别說鐵之承少年,連童磨也不見蹤影。
緣一零式放下抹布。咔嚓咔嚓的走過來。
我呼吸一滞,以為這位日呼劍士的複制品先生終于失去了照顧傷殘人士的耐心準備從源頭為我“切除病竈”,吓得要合上眼。
偏系統那家夥打定主意看熱鬧的控制右眼睜着。
緣一零式越來越近,我的心跳聲也愈加清晰。
他貼過來了!
與繼國緣一完全一緻的臉在眼前放大到極緻,睫毛、斑紋、美的毫無瑕疵。
腦殼嗡的一聲冒出怪想法,竟讓我一時分辨不出是系統在尖叫還是我自己的意識在尖叫。
“其實我可以的。”
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出口。
“我的世界有不少人類與機器人戀愛作題材的藝術作品,所以——”
吱呀。
門被拉開。
這次真的被吓到的我咬到自己舌尖,嗚咽被吞回胃裡,我側頭,從緣一零式肢體縫隙望見玄關那邊一抹熟悉的橡色。
20
我從來就不是聖賢。
雖然自诩是飛天寬面神教的教主,臨時胡扯出來的教義中也并不存在清心寡欲這條。以及,大家早就忘記了我大小也算是個教主的設定了吧!用虛無缥缈的世俗困縛手腳根本就是無意義的自我折磨!
“觀世?”
“抱歉,”一秒回神,我連忙應聲道,“我什麼都沒做,我和零式先生是清白的。”
系統毫不掩飾諷刺,在腦殼裡吵的很。
“心口不一,”大叔音嗤嗤笑道,“你能不能硬氣點。”
“在孩子面前還是收斂些。”我說,“現在我能理解單身母親談戀愛的不易了。”
童磨不做聲,抱着洗好的衣服挪進來。
我瞧見其中卷着熟悉的黑色制服,不禁老臉一紅,心底五味雜陳。不知該先為孩子長大了懂得給阿媽洗衣服感動好還是先為貼身衣服被半大小子給手洗了尴尬好,與小教主面面相觑。半晌,小教主清清嗓子坐到我身邊,不動聲色擠開緣一零式。
“我知道。”
童磨邊說邊蹭過來,摟住我的脖子。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理論上是的。”
我松了口氣。